实话实说,崔言心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是踌躇,放不妻和儿女独自前往蓟县。
孟氏知此事后,笑道:“那我们也收拾行囊,跟你一起前去蓟县居住不就行了?”
崔言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父亲不会离莽山的。”
崔玄有三个儿,长和二皆不在身边,只有崔言能够陪在父亲身边尽孝。
父亲虽然同意此次山前往蓟县给元里加冠,但崔言想也明白,等加冠礼结束之后父亲必定还是会回莽山,不会在蓟县长留。他老人独自在山野之中生活实在寂寞,他们做儿女的也不能这般不孝,这便是崔言迟迟拿不决定的原因。
孟氏也想起来了这一点,她思索片刻,“你说的是,父亲是不会离这儿的。夫君,你若是想去那便放心去吧,我带着孩们陪父亲住在莽山。昌平县离蓟县不远,你若是想我们,那便多多回来看望我们。”
崔言闻言,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忍不住地握住妻的手,“多谢夫人。”
孟氏嗔了他一眼,“你我夫妻,何必言谢。”
解决了心头大患,崔言天就收拾好了行囊。次日,父二人便跟着元里一行人踏上了回蓟县的路。
因为顾忌着崔玄的身体,他们回去的速度变慢了很多,两天后才达蓟县。
元里和崔言一起把崔玄从马车上扶了来,笑着带他们走进庄园。没多久,元里就见元楼和元单兄弟二人飞奔赶来的身影。
远远看见他们两兄弟脚步匆匆的模样,元里的心里就是一颤。
一种不好的预袭上了心头。
他快步走去,等走近了后,元里便看清楚了兄弟两人憔悴的面『色』和红肿的眼睛,他心一沉,佯装不解地道:“你们怎么这副模样?”
元楼元单一看元里,便忍不住心头一酸,两行泪流了出来,更咽着说道:“里儿,前两日汝阳来信,说爷爷他冬日了风寒,年后没熬去……正月初便去世了!”
果然。
元里呼吸一窒,凝在了原地。
元里早就知道族长会病逝的消息,也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的来。
这一天真的来时,他还是受了猝不及防的悲伤。但更为可笑的是,元里还要表现出来初闻此事的惊愕悲痛,还有知族长的遗愿竟是让自己提前立冠的伤心欲绝。
这是作秀,但却是必须要做的秀。
想要顺理成章地提前立冠,想要塑造自己孝顺、情深重的形象,这样的表演必不可少。
连续数天,元里都在消耗着自己的情绪来面对所有人。包括元楼元单两兄弟,以及包括刘骥辛等部。
这种事情,元里不会再多让一个人知道。
准备立冠的这段日里,他也只能在楚贺『潮』的面前松上一口气。
因为族长去世这件事,他们两人之间的冰霜也融化了许多。楚贺『潮』也不躲着元里了,出手接了元里手里的琐事,安置好了崔玄父俩。两个人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相互协助,似合作者似叔嫂,但在细节之中,好像有了万般的不同。
书房里。
楚贺『潮』递了杯茶给元里,“加冠礼的事宜经准备好了,你这几天不用去见人,把自己在房里休息休息。”
元里坐在椅上闭目养神,眉眼间满是疲惫,眼底青黑,眼睛红肿。他困倦地睁眼,接茶杯,“好。”
楚贺『潮』看着他这样就皱起了眉,在元里要喝茶时伸手夺走了茶杯,把里面的浓茶倒了,弄了一杯清水,轻声呵斥,“喝完就去睡。”
元里哭笑不,他把水喝完润润嗓。看着窗口枝丫长出绿叶的柳树,出神看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道:“将军,还有五日就是加冠礼了吧?”
楚贺『潮』也看向了窗口,“对。”
五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