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向大方的元里却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无辜地道:“可我并不想送给将军。”
楚贺潮的嘴角僵硬了一瞬,男人眉峰耸动,压力骤来,元里都能随便把玄甲送人,他不觉得自己比那个叫汪二的差到哪里,“为何?”
“将军难道真的不知道?”元里轻轻叹了口气,似真似假地露出感伤的神色,“自我来到楚王府,将军总是处处针对于我,还说要找机会一一将大礼还给我。将军如此对我,我难免也对将军心存几分不喜惧怕,难以与将军亲近。”
楚贺潮扯唇,带着看戏的心情,似乎在看元里还能再说些什么。
但少年郎眉眼低垂,长睫落下阴影。鲜红束发被风吹得向后张扬飞起,侧脸柔和,几分难过真真切切地传递了出来,与先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差甚远。
楚贺潮忽然想起了他与自己共饮合卺酒的模样,他眉头微微一动,想说你伤心了关老子屁事,但这句话还是被咽了下来,略显不耐地开口,“嫂嫂想如何?”
说完,他突然笑了,英俊面容上有几分冷冰冰的戏谑,“不如我与嫂嫂道个歉?”
元里慢吞吞地道:“好啊。”
楚贺潮顿了几秒,“嫂嫂,前些日子多有冒犯,我向你赔个不是。”
元里听得神清气爽,听完后才假惺惺地道:“我们都是一家人,弟弟不必客气。”
说完,他就神采飞扬地走进了闻道院,转身就要关上院门。
楚贺潮伸手抵住了木门。
他异常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木门,声响如鼓点般令人紧张急促。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楚贺潮高大的身躯弯着,隔着门缝与元里对视,令人不适的雄性气息侵略而来,“嫂嫂。”
他下巴朝元里身后的木箱子上扬了扬,“沙盘。”
元里也不再作弄他,豪爽地让两个护卫将木箱子抬给了楚贺潮。
楚贺潮语气缓和,“多谢嫂嫂。”
他现在倒是觉出来元里的好了。
虽然元里与那批货物的关系仍存疑点,但有这样一个能拿出沙盘、对行军了然于心,还能将农庄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嫂子,无疑比那批货物的价值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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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贺潮眼中一闪,令人抬着箱子离开。
之后每日,元里都准时去往欧阳廷府中学习。
欧阳廷不仅教元里五经史书,还训练了元里上战场杀敌的功夫。元里学习得很勤奋,每日天不亮就赶来了欧阳府,待太阳落山后再大汗淋漓地回到楚王府,从没在欧阳廷面前抱怨过一个苦字。
欧阳廷虽然面上没说,但心中对元里极其满意,没过几日,他已经将元里当做自己子侄般看待。
且元里资质非凡,遇事冷静果敢、心有成算,欧阳廷觉得,元里以后未必不能位列三公内阁,成为一代名臣。
若是元里当真有如此作为,那他们师徒俩便是一门两公,这传出去就是一则令人羡艳的佳话啊。
正是因为抱有这种期待,欧阳廷在教导元里时更是严肃万分,乃至欧阳廷的夫人吕氏都有些看不过去,经常派人来送些水果吃食。
没过几日,除了要在欧阳廷这里学习,元里也要去国子学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