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做到如此,长此以往,那便可以获得更大的胜利了。”
元里说完后,抬头一看,就对上了数双火热的眼睛,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这眼神他很熟悉,就是见到好苗子时迫不及待想把人抢走的眼神。
张良栋幽幽长叹了一口气,心绪复杂万千,“我不如你。”
元里连忙说不敢,心中有些惭愧。
他的这些知识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获得的,是后世的总结和分析。和这些大儒相比,他相当于是作弊。
欧阳廷目光灼灼,“你所言有理有据,令我也醍醐灌顶。只是不知,你于兵法一道可有研究?”
元里想了想,“略知一些。”
欧阳廷立刻看向楚贺潮,“楚将军乃我北周战神,战功赫赫,带兵一绝,可否请将军与元郎手谈一番?”
楚贺潮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一般,干脆利落地同意,“可以。”
欧阳廷立刻让人准备棋局,想要以棋子为兵,以棋盘为战场让元里与楚贺潮厮杀上一盘。但元里并不擅长下棋,他叫停了欧阳廷,转身吩咐了林田几句。
林田匆匆离去,不久后,他带着两个元家护卫回来了。
两个元家护卫合力抬着一个箱子,到了凉亭前,他们将箱子放下,取出了里面方方正正的沙盘。
甫一见到沙盘,欧阳廷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沙盘被放到了凉亭石桌上,护卫取来清水,小心翼翼地填满了沙盘上的河流。
顷刻间,山川河流,城池丛林栩栩如生,山脉悬崖一眼看去清清楚楚,全纳于眼下。
欧阳廷激动得胡须乱颤,“这是什么?”
“沙盘,”元里言简意赅,“学生得闲时候做出来的东西,这沙盘中的地势正是汝阳县的地势。”
张良栋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抚摸上了沙盘,喃喃道:“竟然能够如此逼真……”
在所有人目光凝聚在沙盘上时,元里拿出了三面不同颜色的小旗帜,“将军选一面颜色,代表自己带领的军队,我们便在沙盘上来上一局吧。”
詹少宁一看还有多余的旗帜,立刻兴奋地道:“我也要!我和你们一起!”
三面旗帜放在了三个人的手中,詹少宁选择了守方,将军队安置在了城中。楚贺潮要了攻方,而元里则要了江河以南的山脉平原。
张良栋三人不由走到桌边,凑近去看。
城中粮食充足,詹军依托结实的城墙死守,楚军强攻无效。詹少宁不由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楚军军马虽多,但粮食却不多,只要他守好城,谁也赢不了他!
但很快,楚军便换了另外一种方式,不断从东西南北四面骚扰城池,詹少宁焦头烂额,忙得手足慌乱。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楚贺潮已经引江水灌入城中,不久之后,汝阳城便被江水浸坏,城墙失守,詹军灭亡。
“哎呀,可惜了!”张良栋急得拔掉了几个胡子,恨不得自己顶上,摇头叹气道,“他那是声东击西啊!”
詹少宁沮丧地垂着头退出了战局。
楚军占领了城中,将詹军的粮食和士兵全部拿来补充了自己,休养生息后,便准备出征讨伐元军。而在他们两军对战之时,元里已经依托地势开始屯田种粮,建设新的城池了。
两军在大江两畔相遇,楚军多次挑战,元军按兵不动。因为士兵不善水战,楚贺潮无法硬过江河,他皱眉,直接兵分两路,从后方山脉偷袭元军后方。
但这一偷袭,却中了元军的上屋抽梯、暗度陈仓之计。
元军早已兵分三路,等楚军一有动作之后,便立即行动了起来。一路诈败,将后方入山的楚军引到山谷之中,用巨石堵住了前后两方出路,活活将这部分的楚军困在了谷底。另一方则用山中所伐树木建造的船只偷渡过江,烧了汝阳城中楚军所剩粮草。
等楚军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没了粮食供给。且一半士兵被困于江水一侧,另一半士兵被困于山中,长此以往,楚军只会被活活拖到饿死。
元里抬头,朝着楚贺潮抿唇一笑,“将军,我兵法不好,只好从后勤方面下手,慢慢拖死楚军了。”
楚贺潮看着沙盘,放下了旗帜,忽然笑了,“嫂嫂厉害。”
这句话只有元里一人听见。其他人还沉浸在精彩绝伦的过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