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散看向倒在地上的三人,血迹浸入土地,分外刺眼。
“这、这也不必取他们性命吧?”徐尘散心底莫名生出些惧意,可这次却是对霍无妄生出的惧怕。
“是他们想取我性命,我无非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霍无妄冷嗤,“难不成我该以德报怨?再饶他们一命?”
徐尘散被问的哑口无言。
但看着如今的霍无妄,却愈发觉得眼前之人好似并非是霍无妄。
倒像是变了个人。
“此事不可告知安儿。”霍无妄冷漠的盯着地上的三人,“免得吓着她。”
徐尘散僵硬点点头,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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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亥时,郭宅上下都已熄了烛火,霍无妄和徐尘散才回来。
二人蹑手蹑脚的进入西厢房,黑灯瞎火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得摸索着回了屋。直到房门关上,徐尘散才匆忙去找火折子,点燃屋内的烛火。
随着烛火将屋子照亮,住在对门的宋锦安直至此时才放下心来,回到床沿上坐下,指尖颤的厉害。
与她同住一屋的嫣娘柔声问:“是徐公子和霍公子回来了?”
宋锦安僵硬的点头,轻轻嗯了声。
回是回来了,可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却是在门缝处都能闻到。
大抵是跟那伙人动手了吧……
“宋姑娘有心事?”嫣娘问。
宋锦安迟迟没接话,只是在夜色下抬眸往门口看去,隐约能听见对面传来的动静。
嫣娘没能等到她的回答,又问:“是霍家大公子离开,宋姑娘才忧心忡忡的?”
“不是。”
宋锦安故作轻松的笑笑,但说话时嗓音却忍不住发颤:“我只是担心药材一案查明时,会牵连到霍家。但事到如今,此事已非我能左右。时辰也不早了,嫣娘早些歇息吧。”
说着她便脱下鞋子,掀开衾被缓缓躺下。
昨日郭夫人特意命人又抬来一张床,二人虽同住一屋,却是两张床。只是这次与同住客栈时不同,两人之间并无屏风挡着,好似连彼此的气息也能听得见。
黑夜中听见嫣娘浅浅的呼吸声,宋锦安却是全无困意。
那股血腥味仿佛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直至此时她仍旧能闻见。
心底那股熟悉的惧意升起,如同上一世那般。在她亲眼看到霍无妄是如何对待那些仇人时,又是如何对待俘虏时,便时常对他生出惧意。
时至今日她都记得清楚,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何其残忍。
在亲眼目睹过那一幕以后,直到多年后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时,身子仍旧会不受控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