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田熹站直了,说话还是有点抖。但是这个单纯的少年有着超过大多数人的智商,所以鱼这一类生物的触须,但是仔细看才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丝一丝软韧的菌丝,黏着着湿漉漉的液体。
它们沿着地面和玻璃墙壁蜿蜒爬行,很快就扫荡进入距离最近的一从玫瑰花,如同吞吃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那些细丝很快将玫瑰花牢牢包裹起来,成为了一个浅蓝色的茧。
那一大丛花朵肉眼可见地枯萎了下去,又像是被放进火炉烤干了所有水分,形销骨立的枯枝凄惨地立在那儿。
田熹惊恐地往后退开,好在有玻璃的阻隔,那些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凑到他身边来。田熹瞳孔剧烈震动着,问他:“你、你会死吗?”
“也许吧。”
浅蓝色已经爬上了男人的侧颊,看上去略微有些怪诞和恐怖。
他的眼睛看不大出来情绪,只是让田熹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呆滞。
他看着田熹:“我也不知打我会不会死,但是能够死在这儿的话,我也没有什么遗憾。”
田熹听到他轻声说:“唯一遗憾的是……那一支我从来没有拥有过的玫瑰。”
——
房间里有属于阳光的、特殊的温暖的味道。
周延半靠在床头,安安静静地充当了一个人体靠枕。
值得一提的是,房间里的花香让周延敏感额嗅觉备受折磨——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大聪明心思活络,在得天独厚的海盗绿化带上薅来了一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然后还送到了顶头上司的休息室。
大聪明私聊周延:嘿嘿嘿!
周延:别以为匿名我就认不出来,告你的状去了。
大聪明:卧槽!周延你简直不识好歹!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撤回中央城区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点儿你懂不懂珍惜机会?!
周延把他拉黑不搭理了。
然后周延把通讯器丢到一边,盯着靠着他睡着的谢予安看了一会儿,狗狗祟祟地放低了身体,侧身用两只手捧着谢予安的脸,拇指抚过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嘀咕:“……做噩梦吗?”
谢予安半梦半醒,确实听到周延的声音。
但是他的声音小又轻,很难占据谢予安所有的感官。
非常罕见地,谢予安听到一个格外陌生的声音,如同贴着他的耳廓一样幽冷缓慢。
他在自言自语——
“我把你那一点特殊的记忆命名为‘布里希加曼’,像是珍宝一样的记忆,怎么样?”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