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了一声,“是那个很可怜的水果小孩是吧?长得特别好看,我给……”
柏君牧点头:“是,房租打骨折那位。”
柏立业综合了听到的信息,“你妈房租打骨折,你把人带回家,你喜欢人家小姑娘啊?”
柏君牧平时吃饭慢条斯理,结合一张天生眉目温润的脸格外赏心悦目,今天吃得像是打卡,又从厨房拿了一个保温桶把剩下的粥和蒸的虾饺茄盒打包走了。
柏父筷子还没下去菜就没了,他茫然地看向妻子。
梅欢:“是男孩子啊,君牧去吃早茶也是和男孩子一起去的。”
柏君牧找到了502的备用钥匙,拎着保温食盒抬腿,很快汽车发动的声音散去。
桌上只剩下两张煎鱼饼和一个切开的鲜肉粽,梅欢捏着勺子,盯着碗里的发菜粥看了好一会,嘶了一声,“不是台风天吗?他不住在家里还要去那边住?”
柏君牧从小到大都和风风火火不沾边,虽然青春期也会和朋友勾肩搭背,但也是一群躁动的小孩里最稳重的。
今天很反常。
柏立业还没想明白:“你确定那是男孩?男孩子?漂亮?”
梅欢去拿手机,找了找自己拍的租房协议还有拍的辛山竹的身份证照片。
一般人的证件照都和好看不沾边,起码真人比证件照要好看一些。屏幕里证件照的少年人唇红齿白,眉眼唇角含笑,五官精致得很难让人和他的老家挂钩,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孩。
梅欢:“这不漂亮?”
柏父点头,他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梅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明明在家里还要压低了声音问:“我们儿子不会是你说的……”
柏立业五官打结,脸色难看得很:“是你说的。”
柏君牧又趁超市关门之前买了点东西走,汽车雨刮器开了最大档,辛山竹的声音混着雨声传入他的耳里——
“我差点以为你不回来了。”
有些人心情好不好很难从语气辨别,但辛山竹却很容易被发现。
柏君牧都能想到他现在的表情,他看了眼副驾驶上一大包的东西,还有好多零食,结账的时候排在他后面跟着爸爸的小女孩还问他,“叔叔,你给你家小朋友买的吗?”
柏君牧一瞬间觉得自己脑子被雷劈糊了。
和一般十九岁男孩子比过分懵懂的辛山竹不懂人情世故很正常,但他二十九岁应该懂。
年龄是最浅显的问题,阅历更重要,他们彼此之间并不对等。
辛山竹的喜欢也可能是一瞬间的喜欢,会有保质期,也会发生变化。
况且辛山竹还没上大学。
大学更多姿多彩,他会碰见更好的人,哪怕他想谈恋爱,也会有更适合他的人。
柏君牧:“我给自己买的。”
电话那边的辛山竹絮絮叨叨,一直在问他到哪里了,还担心柏君牧回不来。
车还没开到单元楼下,柏君牧就看到了穿着他t恤和花裤衩的少年站在楼下等他。
家里有雨伞,但柏君牧没告诉辛山竹放在哪里。
更没有告诉他入户门密码是多少,对方仍然执拗地下楼,在呼呼狂风骤雨里等他回来。
车窗降下,柏君牧很难压住自己心头骤然升起的愠怒,或许其中也有几分难得的措手不及,“怎么站在这里?”
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少年冲他笑,“可我想等你回家。”
“一个人好无聊,你下次要走可以带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