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手臂坐起来,看见躺在床尾的纪渺。
侧头枕在手臂上,手机滑落在被子上,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陈正把她耳机和手机放好,尽可能轻地挪了下她身体,让她躺得舒服点,再把自己的枕头塞到她脑袋下。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掉了个头,也在床尾躺下。
房间里开着空调,纪渺窝在被子里睡了没一会儿就热醒了。
她刚动了下,环在腰上的手臂就下意识收紧。
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陈正稍稍松开一点,低头看去。
陈正摸了下纪渺脸,“醒了?”
纪渺不说话,听见他开口时嗓音的沙哑,挡在他胸前的手劲一点点撤去。
“饿不饿?”陈正说,“粥在冰箱吗,我去给你热?还是你想吃点别的?”
“你下次要是再那样……”纪渺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陈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热出来的,眼眶里一片雾气,“就算你用苦肉计,发烧发到五十度,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连日来的惶恐不安,后悔和无措,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也烟消云散。
陈正用指腹抹了抹纪渺眼尾,声音颤抖着说:“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纪渺伸手贴了下陈正额头,松了口气,“总算退烧了。”
说完又埋怨道:“你生病怎么这么恐怖,外婆差点就要叫救护车了。”
陈正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稀罕地蹭着,“我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好像就没怎么生过病。或许是生过的,只是没人在乎。
他又太小不懂,所以就以为自己是不生病的吧。
“生病很难受,”纪渺半是埋怨半是心疼道,“以后别拿身体开玩笑。”
“好。”他轻声回应。
生病确实很难受,但比起一早打开她的房间,却发现她不在时的心胆俱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纪渺背对着侧身躺在陈正怀里。
陈正从后面拥着她,“可以不理我,对我冷暴力。但是……以后去哪里都要告诉我,好吗?”
“我那天是真的很生气,算了,不说了,”纪渺翻了个身,和陈正面对面,很认真地问他,“你不信任我,是因为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吗?”
纪渺确实生气,但她也会反省。
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是彼此有限的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
每一次的靠近和改变,都在摸索着前行,没有人给他们标准答案。
他们不应该对彼此太过苛责。
“漂亮不是我的错,他们喜欢我更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勾引过谁。”
纪渺在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自鸣得意或是优越感,她简单、纯粹,心里干干净净。
“是我不好,你没有错。”陈正的心都快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