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渺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父母刚离婚没多久,纪伯耀从检察院调任到法院。那时候他工作很忙,还要照顾她,节假日他出差时,只能把自己带着一起去。
纪渺突然忆起某一年,她跟着他爸爸开车去了京城周边某个城市。
到的时候已近傍晚,他们来到一个小公园。她爸爸和人在车里聊事情,而她在小公园的沙坑附近玩。
记忆中突然出现的零碎场景,拼凑出了一段模糊的久远记忆,而记忆中的城市很像陈正的家乡唐城。
原来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渺渺。”
纪伯耀将纪渺从失神中叫回来。
纪渺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让纪伯耀的心里难受得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自我厌弃道,“我承认,忙只是借口。”
怕惹祸上身,想要独善其身,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纪渺终于明白了一切。
纪伯耀对陈正母子的照拂,他对陈正说不出口的愧疚,和把他当成接班人尽心培养的初衷。
困惑解开的同时,新的疑惑在心里产生。
“我不明白,这件事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纪渺犹记得在蒋珂车里时,他害怕又怨恨的目光。
纪伯耀原本不想把工作上的困扰带回家,更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但他也明白,这些事避不开,就算什么都不说,到最后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纪伯耀手指着桌上的资料,“有人重新把这件事翻了出来,想要借着严准的死,把某些人拉下马。”
纪渺心领神会。
陈正爸爸的死是意外,但他调查的xx集团的事却不是空穴来风。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到底是意外还是陷害,很难再说得清。
但只要在网络社交媒体上刮一下风,随便搞个“律师仗义直言后离奇死亡”的标题。舆论导向一起来,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蒋伯伯也被卷在里面?”纪渺问。
问完突然想到什么,纪渺神色慌乱起来,“他们会去找陈正吗?”
“阿正什么都不知道,”纪伯耀安抚道,“严准走的时候他还小,老蒋甚至才知道,阿正是严准的儿子。”
“但还是会有人找到他,希望他代表自己父亲伸张正义?”
博人同情,最好的方法就是亲人潸然泪下、真情实感的控诉。
纪伯耀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纪渺就明白他爸爸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