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两个男人,骆心词听不懂对话内容,但是能分辨出这二人是主仆关系。
正因如此,她有些呆滞。
因为那两个声音她都认得,问话的是明于鹤,回答的是武陵侯。
骆心词觉得兴许是她太紧张,错将别人的声音当做武陵侯的了。
他是明于鹤的父亲,怎么可能对着他自称属下?
数尺之隔的桌案边,又有人道:“既然套不出答案,何不将人抓了拷问?”
又是明于鹤的声音:“抓了瞿礼,父亲的死都瞒不住了,我可不想为他守灵。”
骆心词彻底懵住。
武陵侯死了。
彷徨中,她记起第一次见明于鹤时,那个躺在他脚下的尸体。
……
现在这个武陵侯是明于鹤让人假扮的!
这个也是假的,难怪他说可以杀武陵侯,但是要在三个月之后。
骆心词很慌张。
她好像撞破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但她又不是特别震惊,毕竟同样的事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她慌张只是因为自己不该知晓这事!
上次书房事件后,明于鹤编了个谎言将她骗过去了,她该对明于鹤的话坚信不疑!
现在骆心词明白为什么明念笙说武陵侯很厌恶她,她到侯府后,武陵侯却对她不管不问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府中的事情全部由明于鹤做主了。
可她不想知道。
骆心词心中无声尖叫,外面的人仍在自顾自说着话。
“小宁王传了信回来,说……
()”
骆心词捂紧双耳闭上了眼,蜷缩在角落里,恨不得化身成一截木桩。
她一点都不想牵扯进侯府恩怨里,什么小宁王的事情,她更加不想知道。
她双耳捂得很紧,一点人声都听不见,只听见自己“砰——砰——”的急促心跳声。
骆心词心慌意乱,从未感觉时间过的这么慢,她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数到六百时,颤抖着眼睫缓缓睁开一条眼缝。
书架与纱幔将她遮掩得很好,但光亮仍在,明于鹤还没离开。
她不敢松开捂耳的双手,心急如焚地又等了会儿,不经意透过书册缝隙看见地上的影子,发现屋中只剩下一人了。
应当是明于鹤。
深更半夜的,他不回去睡觉,独自在书房做什么?
他不会要在书房待一整夜吧?
骆心词算不出自己被困多久了,外面的连星没看见她脱身,该急坏了,可千万别冲动地闯进来……
骆心词焦急不安,没忍住顺着地上的阴影往上看,在烛灯下,看见明于鹤背对着她的方向站立着,面前挂有一幅画。
像是在赏画。
画被明于鹤的肩膀遮住,骆心词只窥得画像的下半部分,从衣着上隐约能辨认出画上是个年轻姑娘。
骆心词本来是没多想的,只等着明于鹤快些赏完画离开。可明于鹤伫立于画前久久不动,她也动不得,越是提醒自己不能动弹,越是控制不住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