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为何不怪我?”
眼前的女子却也道:“为何要怪你!”
“你身后有太师府,有父母,有兄弟姊妹,以后还会有夫君有孩子。为了他们你可以如此做,这是你的选择。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所以我不怪你。”
可是她们之间还是隔了什么,“我和怀王的婚事定在了来年开春。”
安秋鹜说好,“春暖花开,正相宜。”
“到时候出嫁,秋鹜可会来送行。”
安秋鹜没有说话,眼神寂静无波。
蔡嘉懿明白,便端过丫鬟奉上的果酒递了过去。
安秋鹜坦然接过。
昔日的好姐妹举杯共饮。
安秋鹜笑着说,“我不怪姐姐,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选择。”
从蔡嘉懿算计她那时起,她便选择舍弃这段十年的姐妹之谊。
她不怪,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心中还是会介意。
这份介意会伴随着一生之久,或许多年之后她会跪倒在她的凤座之下,但她和她都不会忘记,这份荣光背后镶嵌着一道无法愈合的裂缝。
“姑娘,咱们回去吧。二姑娘只是出城去别庄小住,你也不必如此悲伤。”
沁芳扶着蔡嘉懿眺望马车远去。
“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她这一去便要历经千险万难。”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她作别的又何止是安秋鹜这个人,那可是十年的情分呀。
十里长亭,故人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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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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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送的那匹乌珠穆沁白马不仅脚程极好还生的一身流光似水的皮毛,安秋鹜便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踏雪’,本想与踏雪策马疾驰奈何身边跟着许多人,只能悠悠慢行。
照着安婉的话说,即是去西北一睹昭毅将军风采,也不急于一时,悠哉游哉去了,说不定到了西北战事也平息下来,便也不会瞧见穆晋安战场上那血腥的一面。
安秋鹜朝着皎月招手,附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皎月点点头,忙驾马赶去找府兵小队长。言明初冬白日短,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先找个客栈休息,等明日再赶路。
这与那小队长不谋而合。
一行人一路快走,赶在天黑前找了家客栈歇脚。
初冬从京都向西这一路是越走越冷,官道上平时见不到几个人,客栈里生意也冷清。
见着安秋鹜这一行人,只觉来了桩大生意,那热乎劲瞧得堂中三三两两的客人直摇头。
安秋鹜裹着披风戴着幕篱,一身打扮不俗;又见众人皆以她为首,那店家忙哈腰点头地把这主仆二人迎上二楼上房。
府兵一行人也好酒好菜地在堂下招呼。
安秋鹜扬言赶路风尘仆仆,洗漱休息片刻再下楼用饭。
客房内安秋鹜关上门窗,疲惫地往榻上一靠让皎月把东西拿出来看看。那日她去蒲府前便吩咐好皎月去黑市取金针,‘透骨香’的毒虽解,但身子还是疲惫的紧,皎月拿回东西到今日她还没好好瞧过。
皎月从怀中拿出布袋,解开系带往外一展,一排大小有序粗细不一的金针险些闪花安秋鹜的眼。
她捏起一根对着烛火细细地瞧,不禁感叹这工艺确实不错。虽不能完全复刻出魏家金针但能做到此也算技艺了得!
皎月也凑到烛火面前,她瞧得认真,就是不免有些牙酸,这些金针可都是银子呀。
安秋鹜轻轻一拍她的后脑勺,好笑道:“放心,你家姑娘我带足了银票,这趟西行不会短了你的吃喝。这个东西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这是救人用的。”
皎月不太懂这个要怎么救人,姑娘手里的银针她倒是见过,至于这个嘛她摸摸刚才被安秋鹜拍过的地方笑得有些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