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无措地摩挲着腰畔的剑,面上仍是冷静模样:“举手之劳。”
对他而言,杀人早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陆怀卿听到他的话,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他的语气吓跑,反而笑意更深:“今日真的很感谢你。”
“还差点让你脏了手,真是对不住。”陆怀卿道。
傅葭临听到这话,有些许不解地看向陆怀卿。
而她的眼干净又澄澈,依旧满是善意。
在他过往的经历里,不论是在烟雨楼,还是在白衣卫,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手脏不脏。
就算是他的父皇母后,也从来不在乎。
所有人都默认傅葭临就是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他也从不在乎,也没想过去改变,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但陆怀卿居然告诉他不该让他“脏手”。
“你不用说对不住,本就是我欠你的。”傅葭临压下心头像小虫啃噬般的奇怪感觉。
“我的承诺仍在,你需要杀谁,我都可以帮你。”傅葭临道。
陆怀卿连忙摆手:“不用!”
她像是生怕傅葭临再说什么,连忙拽着阿依木溜走。
荒原已经入夜,在陆怀卿走后,营帐内的光都似乎黯淡了许多。
“傅葭临,烟雨楼现在归你管,你违背楼规联系我也就算了。你连白衣卫的规矩都敢违背?”王垠安嘴唇都白了。
傅葭临被认回皇家不久,就被丢去白衣卫了,这白衣卫可是只听令于陛下的。
他替他母后做事还能说得过去,这人居然还答应去帮一个漠北的公主杀人?
这话要传到白衣卫正使或者陛下耳朵里,傅葭临不死也得掉层皮。
“你会揭发我吗?”傅葭临目光仍望向荒原的夜色,连半个眼神也没丢给王垠安。
“我哪敢啊。”王垠安擦着额头渗出的汗。
他看不出傅葭临的喜怒,但仔细思考刚才听到的话。
恐怕这漠北小公主的分量,比他想的还要重几分。
陆怀卿和阿依木路过祭台时,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塔木、也真,以及其他叛将。
陆怀卿一问才知道,阿娜吩咐了将这些人全部处决。
这次叛乱实在太过恶劣,阿娜甚至连断头饭都不准给这些人送。
“公主不要……”
阿依木还担心陆怀卿心慈手软给这些人求情,结果陆怀卿脚步不停:“阿依木,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