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权贵没几个手里干净的,这时候的傅葭临犯过的错,放在整个长安或许还不够看。
但陆怀卿还是没敢问,她是不那么怕傅葭临了,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怕。
傅葭临最讨厌别人露出怕他的情绪,她才没那么笨,上赶着戳他痛处。
傅葭临:“我喜欢清静。”
“哦。”陆怀卿应了一声。
她才不信。
前世傅葭临这个人偏好大红大紫,心情好时大方赏她的布料都好老气哦。
要不是她是漠北人,天生五官深邃明丽,不然穿那些衣裳简直又土气又丑。
而且傅葭临好大喜功,每次只要打了胜仗、有什么所谓“祥瑞”,就喜欢大宴群臣。
总之就是,傅葭临可和爱清静不沾边。
“你来做什么?”傅葭临见陆怀卿不说话,难得主动说话。
他心里又有了那股熟悉的陌生心绪。
陆怀卿今日突然登门,是不是已经听到王垠安说了什么关于他的话,或许也可能是听别人说的话。
她是不是也觉得他无可救药、令人恶心,所以今日才会格外话少。
“他想找你来道谢啦!”陆怀卿指了指江蓠。
一直跟在最后的江蓠,立刻走上前来,拱手有礼道:“多谢……”
江蓠的嘴开开合合,但傅葭临却一个字都没有听。
他的眼角余光,不由落在不远处的陆怀卿,见她完全不在乎这边,反而是垂眸瞧着池塘里的荷花。
原来她根本就没想来看他。
傅葭临心里自嘲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不过是偶然被漠北最炽烈的骄阳,施舍着、怜悯着给予了片刻温暖。
他居然还不自量力,希望那缕明媚的阳光是主动为他而来。
“殿下!五殿下!”江蓠唤了两声,见傅葭临终于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多谢殿下此番大恩。”
“不必。”傅葭临将目光从陆怀卿身上收回。
连带着他那些见不得光,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心思全都收了回来。
不过那些心思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他就像阴暗泥水里挣扎求生的蜮虫,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妄图不属于他的东西。
“钱。”傅葭临伸手向王垠安拿了江蓠给的酬劳。
陆怀卿看他认真点数了一下,来来回回认真数了好几遍,才拿走属于他的那部分转身离去。
这个傅葭临还真是小气,他不是皇子吗?
难不成还真能差这几个小钱?
小厮上前道:“殿下回书房一趟,还请几位在此静候。”
陆怀卿坐在石桌旁,出神地望着眼前池塘里的荷花。
她前世死时没能等到那一年的满池荷花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