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正要开口道?“我助小姐”,却听?岳昔钧道?:“既然?如此,你速速回家,带娘亲们搬离。”
安隐讶道?:“有丹书铁券在手,皇帝皇后要面上过得?去,夫人们应当不会有危险才是。”
“倒不是担心帝后下手,”岳昔钧道?,“便是要下手,未必用明枪,暗箭更是难防。现下既然?有人连明珠公主都敢动?,驸马亲人未必安全。”
安隐也知这种大事,飞鸽传书或是驿站寄信未必能够放心,却还是放心不下岳昔钧,道?:“可是小姐你也需要人照顾啊。”
岳昔钧笑道?:“沈淑慎定然?不会叫我死了,衣食起居定然?也为我安排妥当,你就放心罢。”
安隐只得?道?:“那我明日?起行,和夫人们认了新居处的道?路,便来寻小姐。”
岳昔钧点?头道?:“好。”
于是,二人回房收拾,翌日?话别,依依不舍。岳昔钧望着安隐背着包袱离去的身?影,忽然?捏紧了轮椅扶手,待等一阵心悸过后,她若无其?事地推着轮椅转回程,孤影很短,短到难以为伴。
岳昔钧又是一个人了。
端阳楼船鬼书烈火
岳昔钧在沈淑慎院中偏房住了小半个月,足不出户,瞒着宅子里的旁人。
因离沈淑慎近,故而有些事,沈淑慎是瞒不过岳昔钧的——沈淑慎不知岳昔钧会武功,耳力好,便也不知岳昔钧其实知晓了一些事情。譬如,岳昔钧第一次听见谢文瑶翻墙进来,还疑心进了刺客,暗自戒备,却听闻沈淑慎与?谢文瑶的絮絮低谈,只不过这交谈声隔着屋墙,听不真切罢了。
岳昔钧有时夜半听见沈淑慎的踱步声,从窗外瞧去,见沈淑慎房中一盏灯亮,伴着叹息之声影影绰绰。
这小半个?月,岳昔钧与沈淑慎比邻而居,却未曾见过面。
直到五月初四?夜,沈淑慎带了一身衣服,来至了岳昔钧的房间。
沈淑慎开门见山地道:“明日端阳,你换上这身衣裳,听我的安排。”
岳昔钧道:“是。”
沈淑慎细细交代?一番,便离开了,岳昔钧摸了摸那?衣裳,若有所思?。
五月初五,艾香满街,穿京河上龙舟竞渡,鼓声震天,两岸游人喝喊助威,一派红火热闹景象。
忽然,只听龙舟之上众人大喊“转舵!转舵!”,鼓手急敲,“咚咚咚”的鼓声催命也似的,惹得离岸边远些的人都不由相互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不单单龙舟上的人焦急,岸边观看者?亦俱哗然——
只见一艘巨大的楼船缓缓顺流而下,与?那?龙舟相向而行。
此时,二船相距十?余丈,但根据水流的速度,不消片刻便会相撞!而那?龙舟之后还有其他龙舟,根本?不可能调头后退。
龙舟上有一人嘶声高?呼道:“兀那?舵工!快快将船靠岸!好叫我们?先行!”
而那?楼船上无人应答。
忽然,有人眼尖,指着那?楼船颤声道:“你们?看!船上,是不是没有人!”
一石惊起千层浪,河上岸边又是一阵喧哗。
有人附和道:“不错!确实没有人!”
有人质疑道:“没有人,船怎么开的?单靠水流做不到这般速度罢?”
亦有人道:“这、这……不会是鬼船罢?”
“不是鬼船!”有人惊讶地道,“你们?仔细看,那?船楼上,是不是有一块匾,上面有字,写的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