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昔钧和?沈淑慎二人听出她并不生?气了,皆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俱都?上前来?。三人站在?棺材一侧,谢文琼和?沈淑慎用两只手,岳昔钧站在?二人当中用一只手,三人同力,将棺盖推了一截。
谢文琼一边推,一边道:“待等出去?后——”
然而,她一句话并未能说完,蓦然只闻一声爆响,正是从玉棺中传来?!
与此同时,岳昔钧心神大震,只来?得及喝出一声“火雷!”,丢了拐杖,揽住谢文琼与沈淑慎往远处地上一扑,便人事不知了。
墓室一震,接着便是一片平静,平静到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不曾有人来?过,也不曾有甚么火雷。不曾有玉棺假尸,不曾有阴谋剖析,也不曾有情意流转,心事各怀。
当真是万般纷争俱往矣,空余石壁诉春秋。
大难不死昔钧醒转
岳昔钧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陈设。
岳昔钧只消一动,便周身泛疼,但她心中却是安定地道:此处是我在沈府所?住的房间,看来不论如何回得到此,终究是安全的。
床前坐了一个人?,似乎是看着手中的物什下神,没一会儿转过身来,似是想将手中的东西放至岳昔钧枕下,却恰恰撞入岳昔钧清明的眼眸中。
那人?正是谢文琼,她一愣,仍旧将手中木麻雀放回,道:“你醒了怎也不讲话。”
岳昔钧轻声道:“只觉疲乏,懒得出声。”
谢文琼道:“神医来瞧过,说你伤得有些重,须得好生将养。你这几日都?待在此处,不要走了。”
“若是陛下查起假驸马之事,”岳昔钧道,“我在此一则不安全,二?则恐牵连旁人?,还?是走了去为好。”
谢文琼道:“父皇那里自有我去说,你且安心。”
岳昔钧道:“多谢殿下。”
谢文琼道:“莫说甚么谢不谢的,你能好好养伤,便是谢我了。”
岳昔钧勉强一笑,道:“我觉着皮肉并未有火雷烧伤灼痛,想来并无大碍。”
“此乃万幸,”谢文琼沉声道,“若不是那火雷威力小,只炸毁了玉棺,又幸得椁对玉棺碎块有所?拦缓,你不过是头触地而晕,方能捡回这条命来。”
岳昔钧道:“是了。”
谢文琼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岳昔钧笑道:“多谢殿下的吉祥话儿。”
谢文琼淡淡道:“你也不必和?我贫嘴贫舌,有你的苦药吃。”
岳昔钧不晓得谢文琼生哪门子的气,便试探道:“我苦药吃吃无妨,殿下可受伤否?吃药否?”
谢文琼道:“托你的福,我被你护在身下,好得很。”
岳昔钧微微颔首,道:“那便好。”
谢文琼起身道:“我去取药。”
说罢,谢文琼便转身出屋。谢文琼一路行至熬药的厨房,丫鬟见了,不敢怠慢,连忙叫人?取了药出来,随谢文琼又回至岳昔钧屋中。
这一路药香缭绕,谢文琼鼻中微苦,心中也微苦。
那日墓中火雷炸后,三人?皆磕在地上?,多少有些头晕眼花。谢文琼率先醒转,唤了一声“若轻”,却只觉岳昔钧俯在自己?身上?,却是无知无觉、不应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