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道:“算了算了,你既然已然决定,我也不劝你甚么了,签字画押罢。”
岳昔钧于?是签字画押。
事毕,岳昔钧问道:“我叫你同我家殿下讲,‘我在此间还好,殿下三餐茶饭要?好好吃,待等我出去,再同殿下赏花’,你可一字一句都带到了?”
秦寻道:“太长了。”
岳昔钧心间有?种?不妙的预感,她问道:“你带了甚么话儿?”
秦寻有?些自得地道:“‘报君黄金台上意’,岂不是恰当极了?”
岳昔钧:……
秦寻不满地道:“你是何?神情?难道我说得不对么?你这般关心明珠殿下,不便是要?向殿下表忠心,言说自己?不曾变节么?”
岳昔钧叹了声?气,道:“以己?度人了啊。”
秦寻道:“我能给你带话儿就不错了,你不知晓,这还是我拜托……”
她话说漏了些,立时住口不言。岳昔钧冰雪聪明,立时想到能在宫中自由穿行之人,恐怕身怀武功的谢文瑶算一个。
岳昔钧道:“多谢。”
秦寻轻哼了一声?,起身道:“我走了,你且听信儿罢。”
岳昔钧咳嗽一阵,点点头算作?送客。
往后三日?,岳昔钧安然卧于?牢房之中,而?谢文琼闲居宫中。
谢文琼能够想到的法子皆用尽了,却也无可奈何?。她自我安慰道:终温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在外间周旋,总强过我胡思乱想。此时无有?消息,许是最好的消息了。我只能稳住父皇母后,不给若轻她们?添乱便是了。
于?是,谢文琼似乎是真将岳昔钧此人忘怀一般,眉间解了离愁,换上笑靥,活动范围也渐渐大了起来。
而?岳昔钧在牢中吃了一顿饱饭,便被架着披上了囚衣,带到了囚车之上。
岳昔钧犹笑道:“诸位,这是要?去哪啊?”
一狱卒道:“阴曹地府。”
岳昔钧道:“巧了,我还当真没去过,不知各位可否给在下解惑,那阴曹地府究竟是甚么光景?”
狱卒道:“哪里这许多废话,你去了便知!”
岳昔钧低低发笑。
一狱卒被她笑得发毛,不由喝道:“莫笑!”
岳昔钧太息道:“好没道理,我都要?死了,还不许我笑么?”
另一狱卒道:“你管她作?甚,交予官爷早早送去法场了事。”
囚车开出,交接到监斩官之手,监斩官验明正身,便上马开道。锣鸣刀出鞘,一队解差皆是全副武装,威风凛凛亦杀气腾腾。
岳昔钧道:“好大的排场啊。”
岳昔钧在囚车之中,一路穿街过巷,夹道百姓张目而?观,窃窃私语。那囚车是站笼刑车,岳昔钧锢在囚笼之中,双腿悬立,衣带血迹,唇挂微笑,眼睑半阖,不时咳嗽几声?,瞧着虽是一派苟延残喘之气,却从容安然。
观此盛景,岳昔钧侧首向身侧解差道:“这般风光,我也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