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五匹?褚义心中微动,又细问了两句,李婠一一答了。
褚义抚须道:”有些东西。只我门不是这般好入的,不若这般,我入股,二八分如何?你若应下,在这京中只管打出我的名号,官府也会惧你三分。“说着,将桌上的碎银子抓了把:“你若愿意,便接了这入股钱罢。”
李婠心中冷笑,恼其贪得无厌,面上作迟疑状:”不知谁八谁二?“
褚义哈哈一笑:”李当家的说笑了。都是明白人,我也给透个底,见你是个小娘子有个营生不容易,才开了这个口。”
李婠道:“褚公才是说笑。坊子上几千人、料子钱、各方打点的银钱合起来要不少,若占了八成去,怕难以为继。”
褚义眼一转,眼睛从李婠细白颈子上掠过,装作面上松动,道:“也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若我少入些股?”
李婠道:“再些褚公大恩。”褚义道:“只也不能如此快的松口,不然我成什么人了。”其余人知他意思,也纷纷道:“是了是了。”
褚义道:“这歌舞歇了,着实冷清,不如李小娘子给歌一曲罢,给哥几个助个兴,我便少占一成,如何?”
李婠气白了脸,勉强将心中怒气压下,冷笑道:“既如此,叨饶了。”说罢,起身要走。
褚义见李婠拒绝,面子挂不住,冷道:”慢着。虽没给哥几个唱一曲,但你一来,倒给我几个助了兴,这银子便赏你了。“说着,将几个碎银子扔到李婠身上。
李婠由着银子顺裙摆落地上,盯着褚义眼睛,冷道:”受教了。此番礼遇,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这里春慧见李婠白着脸出来,知她气狠了,忙将披风搭李婠肩上,扶李婠上车。
春慧见李婠裙摆上有斑驳血迹,惊道:”哪处伤了。“李婠不言,自顾自地寻思半响。
春慧四下一看才见左手心四个月牙伤口,心知此行不顺,一面取帕子系上,一面吩咐菊生快些回府。
欲知后事如此,下回分说罢。
却说李婠回府入了房中,由着春慧卸钗裙,卧在榻上独自寻思。
春慧也不多话,从箱笼里取来药膏,给李婠上药,忽闻外间传来请安声,春慧抬眼便见陈昌转过屏风进来,忙请安。
陈昌一面摆手往里走,一面脱了披风放榻上,一丫头端了盆水来,绞了帕子给陈昌净脸。
陈昌一面接过擦手,一面与李婠问了些“今日吃了什么”“去了哪处”的闲话。李婠心中正思忖,一面分出一缕心神,一一答了,涉及褚家事,只说去拜访褚家夫人回,一面起身倒了碗茶。
陈昌自是晓得在京中开了个作坊,只一来他想着两人初次入京,除开左丞家也没甚走动去处,日日待屋里闷得慌,二则,他也有三分轻视,心想着李婠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那作坊或赚或赔,他皆有底气兜着,遂既不劝阻也不赞同,由着李婠折腾。
此时陈昌见人神思不属,料想是在外头受了闲气,遂笑笑,端起榻几上的茶碗喝了大半碗,放下茶碗,张着手道:“过来。”
李婠定定瞧了他几眼,走过去似是想靠陈昌身上,又没动弹,只用手勾着人衣角。
陈昌哪受得住李婠这副样子,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勾着衣角的那只手,微微弓着腰,将外衣复又穿上,面上笑道:“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