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特别认真。
辜安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他是独身主义者这事申屠念一早知道的。
知道还问?
申屠念叹了口气:“我刚在你身上看到我爸的影子。”
辜安平怔在原地。
怎么说呢,有被冒犯。
他也就比她年长个八九十一二岁,这谁家小孩,懂事不懂事。
白兮嫒是讲义气的。
她不仅到了,还比人早到,还抽空翻完了画廊的指引手册。
赵恪进门时,白兮嫒正站在展览入口处,看上面的艺术家介绍。
那里挂了一张照片。
赵恪看过她画画的样子。
但她带着粗框眼镜坐在异国街头拿起画笔的模样,是头一回。
只觉得陌生。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真实空白了许多年。
画展主题是“弹钢琴的人”。
整层展览了幅纯素描作品,张不重样的侧脸。
不限性别,年龄,肤色。
他们或闭眼,或微笑,或哼歌,或吹口哨,偶有皱眉或悲伤。
每一张脸都表达了当事人独一无二的情绪,也表达了创作者在下笔时的动机和心态。
珍贵在此处。
申屠念初到巴黎,小事故不断,搞不清方向或地铁线路混乱是最基础的错误。
应该是最气馁的时候,却也找到了意外的出口。
某次地铁下错站,偶遇有一架古老的钢琴,纯木质结构,看着很旧了,像被遗弃的装饰物。
她心血来潮,在那等了很久很久。
等一个弹钢琴的人。
后来的每个周末,或是没有课的时候,申屠念都会去那个站点,那架钢琴前,一等一下午。
这事她坚持多年,直到决定回国,她最后一次去看了那架老钢琴。
像结束前的无声告别。
赵恪走着看着,突然站定了脚步。
每幅画作的底部有一个标签,仅标注日期,季节,时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