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牌和筹码都被檀孑安拿走,他仔细瞧了下他表情,问“又被甩了?”
柯煜睨他一眼,眼神里毫不遮掩对他的鄙夷。
柯煜摇头,视线在屋内晃了一圈,问程叩泊呢?
有人回在楼上。
“叫下来呗,谢谢。”
人去叫了。
第二把,柯煜摸到黑桃,红桃,点数,他敲桌要牌。
檀孑安手下两张是黑桃,红桃,点数。
他顺给柯煜一张红心,柯煜的点数加到。
而檀孑安摸给自己的是一张黑桃k,手下正正点。
柯煜又输,檀孑安接着问,“你前女友不爽温听了?”
这逼嘴里就蹦不出一个好词,被甩,前女友,又还他爹的在跟温听扯到一块。
筹码被柯煜垒在大拇指盖上,他屈起骨节往上一弹,圆码嘣在檀孑安脸上,他嘴上叼着的烟蒂被砸了半截,烟灰扑簌掉在衣领上。
柯煜捻了捻指腹,摇头说没。
檀孑安无所谓地掸了掸衣角,唇角轻提。
第三局,牌走的很快,柯煜摸到的也基本上是一些小点数,他比庄家,又输。
檀孑安把烟摁熄在桌台的烟灰缸里,支着笑脸问他。
“什么反应都没,你谈个什么劲儿呢?”
这种不成问题的问题,饱含着戏谑与调侃,却堪堪命中柯煜的症结。
但他这下沉默着,惜字如金,脸上不显露半点情绪。
第四局,柯煜又输。
虽说是娱乐局,但垒起来他也快输了小几万。
檀孑安摸走他面前的牌,“那不然就和温听一块儿吧你,反正也大差不差的,我觉得她更适合你,至少是真对你感兴趣。”
檀孑安把筹码一排排洗好,余光看向默不吭声的柯煜,心里却在思忖计较。
他今天故意在楚喜朝跟前说柯煜过得很舒服,但这几个月柯煜的真实状态,却是他明着眼瞧过来的。
暑假他俩是一块去美国的,当时他们从美东开到美西,玩了十多天走到新墨西哥,彼时国内正值高考出分。
就为着这出分,柯煜前晚失眠到开了几个小时的夜车不睡,大早上打电话给他外公,问他外公在教育局的后辈他们市的区划排名。
那忐忑担忧的劲儿,感觉比楚喜朝她爸都紧张。
人女孩也考的不错,不错到学校任选,但任选也不代表就非要来他京市,非要挨着他读。
可柯煜就蛮有希望的样子。
等到抵达后,柯煜又订了机票到伦敦转机飞挪威,为着什么呢,为着去联系人喜欢的乐队来国内商演。
这种小众乐队在国内根本没啥市场,好几年都没个商演机会,他不仅要去跟乐队经济人定档期看人家愿不愿意,还得在国内找livehoe承接定排期。
跨国流程很繁琐,他垫钱又出力,还得去学着报备批文和各方平台联络,一套套流程过下来,整个暑假费心费力,时间就去了大半。
而最扯淡的是,当柯煜在乐队那边屡屡碰壁,充满希望却进行的步履维艰时,却收到了人楚喜朝压根就不会报京市的消息。
什么叫做破灭。
多搞笑啊。
好傻逼啊他。
所以檀孑安才会问,“你谈个什么劲儿呢?”
说要当狗还真就是在兢兢业业地当舔狗,状态拉挺满。
牌桌上,柯煜转着筹码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