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门这样大,外头都听见了。」丽姑一面给她把躺乱的头发重新梳过,一面劝,「男人外宿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这样生气,况且姑爷也说了不会把人带回来,你若心里不痛快,闹一下也就算了,明天姑爷回来,就去跟他道个歉,知道吗。」
「我跟他道歉?!」
「男人是天,自然是女人家道歉。」
见丽姑一脸理所当然,左胜琪也只能暂时算了,这点还真的无法跟这超级男尊女卑的人沟通。
丽姑见她不说话,继续劝,「小姐成亲不到两个月,孩子还没有不说,连站稳脚跟都不算,贺老太太人再亲切,但毕竟年事已高,侯爷的态度也很明白,当小姐不存在,大太太绝对是不喜欢小姐的,讲白了我们在侯府是四面楚歌,就连下人恐怕都是看笑话的多。你拿着绵延书入门,说实话那脸面真不好看,这高墙大院里百来人,真的站在小姐这边的就只有姑爷了。」
左胜琪低声道:「我知道。」
「那小姐还跟姑爷呕气。」
「但我又不是那些巴望着富贵嫁进来的——虽然说当初也是有求于他,但若不是真的喜欢他,我宁愿东西收收开始逃,逃得一天是一天。」她唉的一声,「当时站在侯府门外,我就已经知道我与他相差甚大,通房啦,妾室啦,我都想过,可我没想到高墙外头也有,丽姑,你不觉得这真的很不象话吗,那个江大人都几岁了还在搞这些。」
感觉有点像知道未婚夫有车贷,有房贷,结婚之后突然发现还有一笔欠债,而且还是「帮朋友作保」这种很难接受的债务。
贺行之年轻,只要不出包,还能在朝堂上活跃很久,而且会越加活跃,外宿的日子会越来越多,谁知道他真是去谈事情还是单纯思淫欲。
她现在才过门两个月,新婚期,人还美貌正盛他都这样,将来她年纪大了容貌不再,他只怕事情会更多。
丽姑见她脸上没什么生气,劝道:「又不只是江大人,京城高官谁家不是如此,别说其他人,就连将军府上也有,只不过六少爷长年征战在外,府中甚少有朋友来访,你不知道罢了。」
「家里也有?」
「自然是有的,一品门
就像如果她说「我暑假一定会出去玩」,有人觉得好可怕,她也会满头问号,有什么好可怕的,大家都这样啊。
「就是。」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说是将军府上的,但也不知道是大将军这一房,还是兄弟的旁支,照我看应该是旁支,真要是大将军的孙女,哪能拿着绵延书啊,笑死人了,就算是我这婆子的孙女,我也不会让她拿这东西出门。」
左胜琪站在廊柱旁边,又是阴影一侧,两人竟没发现她,劈里啪啦地说着。
简直无言,说主人家坏话,眼睛也不睁亮点。
也好,听听她们都说些什么。
「听说早上还跟世子吵架,太没教养了,真的千金小姐哪会这样粗鲁,世子也不知道看上她哪点,我看啊,真是除了样貌好些,其他都不行。」
「样貌哪算好,比起白小姐差远了,当初太太原本有意送去选秀女的,可是白小姐不愿意,这要是愿意,现在指不定太太也跟皇家沾上边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白小姐跟世子爷青梅竹马,门第又相当,没想到却在大喜将近之时,因为河难沉船逝世,世子还伤心了好久,不但替她立了衣冠冢,还在外头的寺庙安了牌位,只怕是世子这几年对婚事都意兴阑珊,老太太跟侯爷都怕他以后真不娶了,这才没反对那姓左的丫头,要不然哪轮得到她,哼,不过那丫头给钱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