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一盏红烛,一只刻花金壶,两支酒杯。
左胜琪一见便笑弯了眼。
他斟上酒,将其中一只杯子给了她,自己拿起另外一只,烛火摇曳中见着他含笑的脸,她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这古人太懂情趣了,她可以再爱个十年没问题。
「有请夫人。」
「多谢夫君。」
两人手臂交缠,就着杯子把酒喝完。
抬起头,就看到他对她笑,她忍不住又想,上天还挺不公平的,官二代就算了,还长得这样好,上回见到他跟几个王公贵族聊天,脑海中浮现几个字,「贺行之与他的小伙伴」,身高突出,样貌突出,气质突出,几人站一圏,其他贵人在他身边看起来都像店小二。
她的老公!
放下酒杯,她捏着他的下巴笑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一怔,反手握住她,也笑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女人真不象话,可是,真有趣。
祖父不过两个儿子,父亲的妻妾也算简单,但府中还是不怎么平静,他从小见那些吵闹计谋,也真烦了,现在这样就很好,宅第虽空,却是个宁静的地方。
宁静,但不冷清。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是成亲之时他跟她说的,没想到这次却由她先说出口。
当初是许诺,现在是进行,实现还要等以后。
看她一脸笑咪咪,他忍不住也心情好,「高兴了?」
「嗯。」
「那就再睡一下?」
「嗯。」
两人回到床上,盖上被子,左胜琪照例一下钻入贺行之的怀里。
当初虽是避难求嫁,但现在想来那可能是她两世为人最正确的一次决定,十年来虽然也有争执,可是没有后悔,在知道她来自哪里之后,他尽可能的平等对待她,不是把她当成一个附属品,而是当成相对地位的妻子。他是夫,她是妻,他们是家人!
父亲从小离开,母亲也不负责任,家庭温暖对她来说始终是个名词,感谢这一场离奇的际遇,她在这个历史上找不到的朝代里,把「家庭温暖」从名词变成真切的感受。
就像现在,靠着他,她觉得很安心,什么都不怕。
「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想得美。」
左胜琪噗的一声笑了,「想得美」是她讲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被他学去,看到一个堂堂侯爷讲「想得美」实在很好笑,「真的不是一见钟情?那怎么原本怒气冲冲,后来却是眼睛带笑呢?」
他们有种默契,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不是赏花宴,而是他奉祖母之命上门探病的那日,她在花园里信口开河的大赞左云儿多贤慧,他明明不喜欢左云儿,却听得她吹了好久。
「我只是秉持着礼教,既然你要说,就听你说完。」
「那城郊小径上怎么说,明明骑马过去就好,都说要赶着进驿站还特地下马跟我说话,明显就是对我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