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后悔不后悔,他不知道。
他自己错过了如此乘龙快婿,悔得肠子都青了。
偏偏官署的人挤兑他,跟他不对付的人买了一条鱼,不太新鲜。
沈重之本没在意,那人却道了句,这鱼有眼无珠啊。
有眼无珠岂不是骂自己?
沈重之心中郁气更重,如今看到张姨娘,只觉得自己眼瞎,怎么就看上如此蠢的人。
除了脸,哪哪都不行。
如今随着岁数长大,这张脸也不太行了。
沈重之心中厌恶,面上却没表露出来:“我取下荷包。”
他说着,径自绕过张姨娘,从榻上枕头旁拿过荷包,这荷包还是张姨娘亲手绣的。
你侬我侬的时候,看着这荷包只觉得心里熨帖。
如今对她心生厌烦,看着荷包也只觉得碍眼。
女人的直觉都非常准,张姨娘也不例外,往常老爷过来,总是要搂搂抱抱的,抹胸掐臀,占尽便宜。
便不为了床上那点子事,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细心周到嘘寒问暖的。
可如今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张姨娘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抬手擦了擦脸,又赶紧拢发。
三步并作两步拧过来想要贴上去,却被沈重之不耐烦地推开:“今日侯府下聘,别碍事。”
说完就出了门。
沈重之出门之后,走过回廊,将荷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荷包顺手就丢到了院中的池子里。
本是绣着花开并蒂莲外加鸳鸯戏水的荷包,沾染了淤泥,一点点沉入了水里。
不远处的袅姨娘眼尖看到了,捂着嘴笑了:“环儿,将我前日绣的那个荷包准备好了,晚上送给老爷。”
环儿不解:“今天是侯府下聘的日子,晚上老爷能来么?”
“能来。”袅姨娘笑着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簪子,湖中倒影的美人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花败了就是败了,年龄到了,脑子也不好,被人厌弃,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