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招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掉未掉的样子,看似委屈实则隐忍,仿佛寻常的那种受尽一切委屈打落牙齿活血吞的贤良女子。
沈峤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要做这个样子给我看,陪嫁是跟我走的陪嫁,一切定夺在于我。”
王招娣点头,眼泪终于缓缓落下,她抬手轻轻拭泪,却是给沈峤磕了个头,“敢问小姐,奴婢是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小姐厌弃了么。。。。。。”
沈峤摇头:“现在还没,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这话说得——
一下子将在场的所有人给听不会了。
沈峤又道:“不过你非想要个说法,就是我看你不顺眼,觉得跟你八字不合,不想要你而已。”
王招娣:。。。。。。
写意看着王招娣的委屈的样子,居然有些不忍,她踌躇着两步想要上前——
沈峤却忽然想起前世最后写意手上的满手冻疮。
当时王妈妈是可以打热水给写意的。
数九寒冬,她让写意在院子里洗衣服。
写意手上的冻疮好了坏,坏了好的,冻疮只要一年有,年年都会犯,不去根儿。
沈峤目光落在写意此时的手,葱白一片,上面的红印子还只是提着食盒落下的。
谁都能给王妈妈求情,写意不能。
“写意,你不要给她求情,你给她求情,只会让我更加不高兴。”
沈峤抬起手把玩着手上的豆蔻,早上她们给她染了指甲,粉粉嫩嫩的指甲在阳光下晶晶亮亮的,十分好看。
可沈峤看着眼前的手,就会想起粗糙的仿佛鸡爪子一般干枯的手,手指甲里常年是黑黢黢的泥。
铺盖底下的腿,上面都是褥疮。
甚至连盖的被子,都是薄薄的一片,北风烟雪的,那风透过破败的窗户透进来,冷到了骨子里。
这种滋味,她忘不了。
在这个境地还落井下石欺负她的人,她也断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