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奏道:“陛下,我朝过去一味重文轻武,以至于士大夫空有报国之心,而无报国之力。此乃天下变乱之根本缘由!而如今又是武贵而文轻,长此以往,只怕要重蹈唐季五代的覆辙啊!”
可不是嘛!
赵桓一下子就纠结起来了。
现在大宋的武夫越来越不像话了!已经到了敢和朝廷叫板的地步了。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何卿有什么办法吗?”
何栗道:“臣以为文武之道还是应该并重的。”
“如何并重?”
何栗奏道:“不仅要以打靶取士,还应该募打靶之士从军立功。”
这叫文武并重?赵桓看着何栗,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左相耿南仲问:“打靶之士从军不就成了武人了?”
何栗道:“只要是文资就是文人……本朝文臣向来可以立军功的。”
耿南仲心想:那是以文御武去立功,不是文臣亲自扛着火枪上战场!
何栗接着说:“本朝天子御下,讲究的是异论相搅。可如今军中都是华山一派,还有异论吗?如果能让天下忠君爱国的士子从军报国,这军中才会有异论啊!这样的士子以后成为文臣,文武才能并重啊!”
赵桓终于被说服了,现在的大宋已经是刀把子和枪杆子说了算的时代了。
如果刀把子和枪杆子都是一伙的,那么朝廷就必然受制于武人。
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就必须在“华山派”军官之外再开一个“火枪派”,这样才能达到两派互相牵制之效。
大宋靖康七年三月初一,朝廷终于颁布再开科举的大诏,同时在国中各州县张贴皇榜,宣布在靖康八年举行发解试,在靖康九年举行礼部大比。
而皇榜一出,顿时天下哗然。
因为这一次科举考试的规则,出乎了所有读书人的预料。
考试分成两步进行,第一步考诗赋,也就是作诗。由考官当场出题,考生当场挥毫泼墨,把诗赋写好交上去。不过考官不会从一堆诗作中选出最好的,而是只做出“可”和“不可”的判断。
也就是说,诗赋只决定生员有没有资格去参加第二步考试,并不决定谁可以高中。
实际上就是个资格赛——毕竟是文官嘛,诗总得会写吧?毛笔字总不能狗爬吧?只要会写诗,毛笔字也工整,也就能应付一般的公务了。
至于当好官……大宋原来的考法也没出什么好官,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在能够马马虎虎应付公务后,就可以去参加决定性的打靶了。
打靶取士的规则也简单,就是预先确定得中的人数,然后一轮轮开枪打靶,末位淘汰。直到把多余的人都给刷下去,剩下的就是“得中”的举人或进士了。
而且打靶取士是公开进行的,允许闲杂人等观摩。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打没打中人家看得见,所以考官根本不可能作弊。
这种科举,再公平没有了!
至于打靶的成本,其实也不算高。一支共和八年式重型滑膛枪的造价不过两块一两银币,折合小平钱就是四缗,换成蜀锦就是三匹半上下,换成稻米就是三到六石(稻米价格波动很大)。
当然了,这个价钱是大周共和国天津枪械厂的出厂价。西宋这边的民间铁匠成本没有那么低,不过也贵不了太多,十几石稻米也就差不多了。
就这点稻米,一地主阶级知识分子拿不出来?买不起马,买不起水牛角弓,学不起传统武术,还拿不出十几石米钱去弄把火枪?
要真没有,那也就别考什么科举了,老老实实种地得了。
但是这样的规则,还是让大宋的读书人,感到不知所措。,!
,“臣以为以火枪之术取士虽有辱斯文,但的确有强士壮民之用。因为朝廷取士之法,就是民间有志之士苦修之术。我朝素来重文而轻武,讲究五经勤向窗前读。所以民间有志之士多为文弱之士,天下太平之时还没什么。可一旦天下大乱,兵祸四起,文弱之士又何以任军伍之事?
况且火枪之术不仅在于射术,还在于造枪之术、炼制火药之法。此二者,我朝皆弱于二贼。此乃国之大患啊!
如朝廷能以枪取士,那么民间才智之士不仅会苦练火枪之法,还会在造枪制药(火药)上下足苦功。将来朝廷不仅有精通火枪的士大夫可用,还会有好的火枪和好的火药可用。就不必再惧怕暴周了。”
好像也有道理……
赵桓又瞧了眼右相何栗。
何栗奏道:“陛下,我朝过去一味重文轻武,以至于士大夫空有报国之心,而无报国之力。此乃天下变乱之根本缘由!而如今又是武贵而文轻,长此以往,只怕要重蹈唐季五代的覆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