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修挽起衬衫袖口,目光夺炬。
“何必一开始装出那么深明大义的样子?到头来,还是舍不得沈太太的这身皮?”
温念面无表情地仰起头:“第一,爷爷的头七还没过,是陆晴先不守规矩,在丧期大肆娱乐喧闹。”
“第二,我的离婚协议书还没拿到。就算你签了字,也还有三十天的冷静期。我可以提前搬走,就好比酒店两点钟进房。我可以提前打扫干净,行个方便,但不表示我必须这么做。”
“第三,她带着那群人在房间里抽烟喝酒嚼槟郎。我看到茶几上有烫过的锡纸,当然有理由怀疑他们还干了什么触及底线的事。容留他人吸毒这种事,你可知道要判多少年?我报警,是救你。”
“闭嘴!”
沈霖修立身而起,怒目激瞪。
“果然是老爷子一手教出来的,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对陆晴这么偏见?”
温念:“我没有偏见,我只是比较警惕。毕竟,你承诺给我的补偿还没到账,我不想因为陆晴的不知分寸,到最后还要受你们所累。”
沈霖修脸色铁青:“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在警察局,无论你说多嚣张的话,我都不敢把你怎么样?”
温念摇头:“并没有,就算是在家,在别的地方,我也敢这么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动手。”
沈霖修顿了下:“你这么有自信?”
温念:“嗯,因为在我的认知里,沈少爷是绝对不可能打女人的。其次,这么多年,我未曾对不住你。几句真话,一场误会,不至于将你激怒到要对我动手,除非——”
除非连沈霖修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一刻,他为什么会那么愤怒,那么挫败。
是源于温念的反抗么?
她曾是那么温软懦弱,温良顺从的女人。
是什么力量让她突然变得那么强大,那么坚决?
沈霖修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扎了一刀的皮球,噗嗤噗嗤,泄的全是气。
“你不知道,沈霖修。”
温念站起身,慢慢往外走。
“爷爷绑住的是你,也是我。在你新婚夜烂醉如泥地喊着陆晴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终将离开你,只是早晚而已。”
……
陆晴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温念的背影过去了。
两个女警拿着单子从另一侧转过去——
“不是说这个温念也要做个药检么?”
“哦,徐队说不用了。她刚才拿了一张妊娠单证明,人都怀孕了,怎么可能?那个姓陆的女人气不过,都是胡说八道的。”
“也是,我们做事有我们的规矩,总不能说随便怀疑谁就要验谁?”
陆晴在一旁偷偷听得清楚,狠狠攥住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