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彻你可回来了!”随欢就站在楼梯口,紧张捏手迎上来,“你爸爸呀,吓死掉我了,你快去看看。”
“妈别着急,没事的。”明彻揽住她,安慰地拍了拍背。
随欢今年五十五,算起来二十岁出头就生了明彻。
那时候,她还没和明文山结婚,什么隐婚生子、小三转正、奉子逼婚……当时吵得沸沸扬扬。
这么多年过去了,随欢对这件事,始终只有一句话:是的,明彻是我和明文山的孩子,我很开心。
“哎呦……”随欢捂着胸口,拉着大儿子一直到门口“你也知道,你爸爸和明意都不懂事的,我好担心啊。”
明彻无言以对,憋了半天说道:“妈,他俩加起来都快九十岁了。”
“瞎说!”随欢轻拍他一下,“快进去劝劝你爸爸。”
房间里只点着两盏七宝莲花电子灯,橘红色灯光,加上火烛摇曳,青烟弥漫,庄重里透着阴沉。
屋子不大,明彻一眼就看见弟弟跪在地当中,腿底下垫着两层跪垫。
老头儿再叫唤的厉害,还是心疼小儿子。
明彻了然于心,非常淡定地叫了声:“爸。”
明文山坐在供桌旁喝茶,吨吨吨一口气喝光一杯,旁边管家赶紧给续上。
看起来已经喷完上半场,蓄个水继续喷下半场。
“还知道回来啊。”明文山眼皮都没抬,往前面一指。
明彻麻溜儿选个风水宝地,跟弟弟跪得肩并肩。
管家赶紧捡起个跪垫,刚要送过去。
被明文山叫住,“不许给他。”
明彻跪得板板正正,心里知道,老头儿气他隐瞒明意回来的消息,人之常情。
小儿子跟人跑了四年,被欺负够了跑回来,第一时间就被他截胡,搁哪只老头儿身上,都得咬人。
“大哥,对不起。”明意臊眉耷眼,悄悄将腿底下垫子,让出一个挪给大哥。
明彻抬头,果然老头儿在磨牙。
“不用。”明彻叹气,瞥眼弟弟,“把腰直起来,像什么样子!”
明意跟只蛆似的,在垫子上扭半天,跪成了一只偷鸡被抓的黄鼠狼子。
“来,你弟不愿意说,你说说看。”明文山翘着腿问,“说说你弟弟,怎么舍得从那个蜜罐子里跑回来的?”
听着亲爹调侃自己丧心病狂的倒贴情史,明意恨不得找个骨灰盒钻进去,天窗一关,除了收钱啥事不管。
“咳。”明彻清清嗓子,简明扼要将事情说了一遍。
明意已经在垫子上蜷成个球儿了。
明文山听完彻底沉默。
明彻偷偷看他,觉得老头儿心地善良,知进退,也懂得给子女留面子,这事看来可以翻篇了。
他哪儿知道,明文山那是气得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