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伟龙垂下眼帘沉思许久,却迟迟抬不起头来接这个话茬。
按他们这些守旧派最看重的老规矩,被上门踢馆,若是技不如人被摘了招牌,以后还想挂回来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击败当初的摘牌之人。
二,由摘牌之人亲手挂回去。
如若不然,要是由他们自己偷偷挂回去,那是要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哪怕过去十几二十年在同行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输了很正常,愿赌服输便不丢人,输了还想赖账那是百年之后葬礼上还要被人嚼舌根子的。
可眼下,林伟龙的脖子却跟僵住似的,偏偏怎么着也抬不起来。
这块祖上传下来的招牌是他最大的骄傲,当年师兄弟之间争得头破血流,拿到这块牌匾就是根正苗红的洪拳宗家。
可就是这份傲气,现在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如果可以,他宁愿再和陈泽光明正大打一场,可他如今的身体。
而且这些年来他恪守祖训,一共就没收几个弟子,光凭他们目前的水平根本没可能打赢陈泽。
林伟龙没想到,人到中年还会陷入如此困窘的境地里,哪怕是两腿被硬生生拗断时他也没皱过几下眉头。
眼看气氛越来越沉凝,所幸杰克停药停得早,脑子显然还没坏掉,眼下立马就站了出来,
“那还等什么,谢谢啊陈陈大哥,我现在就带你去拿牌匾吧?”
林伟龙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出声。
“好,走吧。”陈泽也不耽搁,跟着杰克就进了里屋,很快就找出那块匾额。
说是找出来,但其实就搁在屋里最显眼的位置。
简单的楠木底,上书四个方正不阿的大字“聚英武馆”。
好嘛,终于知道这武馆叫啥名字了。
虽然不免有岁月的痕迹,但看得出来经过精心保养,想必时常擦拭。
让陈泽看得直摇头。
这帮子练武的都一个德行,打起架来眼疾手快,遇上事就一个个梗着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拧巴得很。
来到武馆外,陈泽要来人字梯爬了上去,亲手把牌匾挂回那块白痕之上。
【经验值+1000】。
“靠左靠左。”
“诶再往右边点右边!”
“下面不平,你得往上挪挪。”。
刚刚还怒目而视的众弟子们听到消息纷纷出来一脸乐呵地围观,还在七嘴八舌地瞎指挥。
最后挂好牌匾,陈泽爬下梯子站在台阶前一看。
不偏不倚,完美!
“师兄,怎么又被别人挂上去了,上次不是个大姐姐。”
“闭嘴!你才几岁啊你记这么清楚!”。
陈泽这一下来,旁边的弟子们都压低了声音转为窃窃私语,时不时瞟向他的目光里也带上了莫名的意味。
“好了。”陈泽最后把梯子交还给光头恶汉阿大告辞道,“没什么事我走了啊。”
说罢他转身便走,步伐轻快无比。
只是背后突然传来喊声让他脚步一顿,
“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