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此刻将无底线的宠溺演绎到了底,他道:“罢了,念念想必是没耐心读的。先由朕来念给你听,如何?这一路还很长,念念每日里只学上十页便可。”
晋朔帝没有说,他昔年只花上两个时辰,便能将这样一本书悉数吃透。
在他心中,念念年纪轻,又那样娇气地倚靠着他,学得慢些,倒也是应当的。祁瀚等人是全然不能与之相比的。
晋朔帝这番话说完,才终于给了钟念月插声的机会。
钟念月干巴巴地道:“可是陛下,我为什么要学这个?”
晋朔帝道:“不止这个。”
钟念月:“还有什么?”
晋朔帝道:“齐民要术可读过?还有水经注,淮南子,武经总要……”
这些书,钟念月……还当真听过名字。
她知晓《齐民要术》乃是综合性的农学著作,而水经注乃是地理著作,淮南子乃是集诸子百家之精华的大作……
钟念月已经有点头昏了。
她低声问:“这些我都要读?”
晋朔帝:“嗯。”他面上涌现一点柔色,面容便更显得俊美了。他不急不缓道:“念念莫怕,一日学不会,便学一月,一月学不会,便学一年,十年……”
听见“十年”,钟念月的血压都咻地一下上去了。
她觉得自己一会儿张嘴,都要打哆嗦。
晋朔帝见她呆愣在那里,两眼都微微瞪圆了,模样仿佛那受惊的松鼠。
实在可爱。
晋朔帝眸光一动,道:“朕自然可以护你一辈子,可朕惯于将一桩事最糟糕的情况算进去,自然还要另留后手。”
他若如三年前那样,只将她当做一时新鲜的玩意儿。
自然大可只宠溺她就够了。
可日子越久,他才越品味到那怀揣奇珍异宝的商人的滋味儿。
他要宠她,护她,更要她并不只他的附属而已。
旁人只觉得,被皇帝看中该是祖上修了十世功德才得来的福分。可他身在皇室,看得更分明。
钟念月被他瞧上,也未必是一件大好事。
如今是他动了卑劣的念头,想要动手去摘取那枝头的花,便更应该想法子叫那花开得更加热烈盛大。
晋朔帝低声问:“念念懂朕的心思吗?”
钟念月是当真愣住了。
她细细一思量,觉得晋朔帝种种举动,跟教亲儿子也差不多了。啊不,比教亲儿子还要好。
毕竟她要是学不好,晋朔帝还不能吼她。
晋朔帝是古代帝王,该是自私第一人。
可他却偏不是这样。
钟念月细声道:“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