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白的护林光幕,竟随着此声音的高涨,逐渐改变了颜色,此时变成了五色的霞光,任凭外边的红光如何晃动冲撞,此光都犹如狂涛骇浪中的礁石一样,纹丝不动。
见到此幕,宋蒙等人提着的心放下了,才知道云渊布置的这个阵法竟然大不简单,看来保命绝不成问题了。
上面见此阵产生了异变,一连催动数番魔功,都没能奈何下面彩光的沧皇,感到了事情不妙!
他面罩严寒的闪出迟疑之色,皱了皱眉后,突然一跺脚伸手一招,顿时下面的血光全都如同江河倒流一样由大到小的飞回了其身上,然后毫不迟疑的转身化为一团血光,就往天上飞遁就走,其速度之快就是云渊也要自愧不如。
可是此人去得快,回来的更快,不知为何其在天上飞遁了一圈后,就转回了原地。
他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又一连飞遁了七八次,但每次不过离开原地数十丈,都会老老实实的在天上兜了一个圈,再次的飞回原地。这时,沧皇面容上不再是惊疑之色,而充满了惶恐的神情。
看到此景,下面的云渊冷笑了一声,而宋蒙等人则张目结舌起来,七师姐更是惊喜交加的握紧了拳头,即使长长的指甲将表皮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而丝毫不知。
而陈授衣意外的面容中,还包含了更复杂的神色在内。
云渊可没时间给这些人解释“斗转星
移阵”的奥秘,而是一抬手放出了白磷盾和龟壳法器,环绕其身边,嘴上更是沉声说了一句:“大家有符宝现在就趁此机会激发,一会儿一齐出手灭掉此人!既然陷入了这个大阵中,此人一时半刻决逃不出此阵的!”
云渊此话,说的自信之极!
听了云渊自信的话语,再看到云渊取出一张青色符箓闭目坐下的样子,陈授衣和七师姐,也一言不发的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张红色和黄色的符宝,一样盘膝激发起来。
陈授衣的师兄和宋蒙则相视苦笑了一眼,他二人可没什么自己的符宝。那陈授衣的师兄虽然手上有一枚道侣遗留的蓝色符宝,但他刚到手根本不甚了解其威能和效用,自然不会半生不熟的拿出来冒然使用。
于是,这二人干脆干巴巴的站在云渊等身边,给他们三人护起法来。
这时天上被困住的沧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这样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根本不是一个办法,就停下了身形浮在空中一动不动,低头沉吟了起来。
片刻后,沧皇猛然一抬首,狰狞着将头上的金冠一把扯下,长长的黑发蓬松散下迎风而动,遮住了其半边的面孔,与其身上的血光一衬,显得越发妖异神秘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用锋利的指甲左右交叉在手腕上一划,大量的鲜血狂涌而出,全都融入了周身的血光之中,鲜红的血光陡然一暗,刹那间转为了暗
红之色。
现在那闻之欲呕的血腥味道,即使相隔这么远的宋蒙等人都闻到了一二,让他们脸色微微一变,但毫无办法,只能苦看着敌人继续施法了。
见到周身的血光颜色已经转化完毕,沧皇一张嘴,喷出了两道红气到自己手腕上,也不知是什么法术,两个深深的伤口马上停止了流血,并由红转淡渐渐消去了,但沧皇的面容明显苍白了血多。
接着其脸上厉色一闪,伸手往怀内一摸,一个光秃秃的乌黑刀柄,出现在了其手中。此刀柄不算大。长约半尺,但黯然无光,残旧之极,非常不起眼。
但沧皇手捧着此物,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这东西不是什么死物,而是一件危险之极的东西。
他双目盯着此刀柄,嘴中开始低低念起咒语来。
咒语声不大。而且苦涩难懂,但那缓慢之极的声音中,隐隐有一股蛮荒之气弥漫开来,让人一下就感受到一种上古的感觉。
“他要干什么?”宋蒙在下面远远望见这一幕。大感吃惊,不禁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在施展什么厉害法术吧!”一旁的那位同门,同样听不懂咒语内容,有些担心地说道。
虽然二人都不知道敌人的用意,但看此人自残放血的情形,也知沧皇有些狗急跳墙,想拼命的意思了。
就在宋蒙两人忐忑不安之时,沧皇口中的咒语声,节奏加快了许多,那股蛮荒气息越发的浓
厚。沧皇目中红光一闪,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刀柄在咒声中突然爆发出一团黑光,竟在黑光的包裹下凭空漂浮起来,一直升到其头顶一尺高左右,才悬浮不动。
沧皇见此,越发谨慎了,双手熟练之极地结出了一个个奇怪的手印,让周身的血光中浮现出了一缕缕黑色的血丝,这些血丝一现身,就自行向那刀柄处急速飘去。
开始这些黑血丝还只是一两条、数条的浮现,但没多久血丝就开始十几条,数十条,甚至上百条的从血光中涌现了出来,它们全都飞蛾扑火般的冲向了刀柄。
转眼间,此刀柄就被密密麻麻的黑血丝缠的风雨不透,并在一番蠕动后凝结成了一块不小的污血团,刀柄彻底被其包裹在了其内。
而细看这污血,黑中透红,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让人一见之后,竟然有种要将人魂魄吸进去的诡异感觉,实在妖异得很。
可正结手印中的沧皇见到这一幕,却露出了喜色。
他将手印一散正想施展另一番手段时,那原本停止了蠕动的黑血,却发出耀眼之极地黑光,再次激烈地蠕动起来,开始一会儿翻滚,一会儿膨胀,显得极不稳定。
见到这一幕,沧皇刚露出的喜色消失不见了,反而表现出恐惧之色。他慌忙扭头向四周望了望,再回头望着血团时,脸上畏惧之色更深了几分!
但马上其脸上露出决然之色,低吼着吐出几个深重的咒
语,然后狠狠一咬自己地舌尖,一口污血连同一点舌尖碎肉,断变形的血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