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拿了食神的角色后,天天给自己做饭,小到拍黄瓜,大到开水白菜,做得不亦乐乎。按姜星秀的话来说就是,发现自己做菜好吃才会经常做啊,做得跟猪食一样的,还是算了吧,不如泡面。
做好后,吃得更是不亦乐乎,一定要说,就是感觉自己前面活得那些年,吃的都是猪食。
之所以吃不下去,是因为姜星秀从唯一没合上的窗口看到远处的山上,有鬼气聚集。
玄紫色天雷一道道往下轰,那阵仗,假如鬼能撑得下去,必然是一方鬼王。
姜星秀顿了顿,继续吃面。用汤匙拨了拨面条,勺起浓郁的汤汁送进嘴里,姜星秀满足地眯起眼睛。
雷声越来越响,雨点越来越大,轰隆隆吵得很,姜星秀起身,要关窗。
隔壁小寡妇的女儿真真哇哇哇哭得大声。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曾经意外抓到一只蝴蝶,然后小心翼翼拢着,给他看。
姜星秀“啧”了一声,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乖乖,囡囡不哭,姆妈明天买糖糖给囡囡吃。”
风雨中小寡妇哄女儿的声音本不该被听到,可谁叫姜星秀是食神呢。
姜星秀捻诀,蒸腾的热气肉眼可见的移动,将整碗番茄鸡蛋面都锁在热气里,好方便保温。
推开门走出去,不戴斗笠,然而风雨都给他让步,干干净净地走到了山里。
雷声开始变小,象征着鬼王熬了过去,即将出世。
鬼王凶残,每出现在一方地界,纵然不主动害活人,他身上的阴气也会使人发病生灾,使田地万谷不生。
姜星秀在山里看到一座坟包,堆得很随意,连块墓碑也没有,鬼气不断从坟里涌出来,周边的树木已然枯萎,和外围的郁郁葱葱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一道雷唰啦从天上轰下,劈开坟包,一只惨绿的小手猛然从土里伸出来。
半刻钟后,一柄柄飞剑载着一位位修士飞到这座鬼气未散的山头,然而任由他们翻遍整座山,都无法找到新生的鬼王。
姜星秀的屋子里,挂着一盏奇怪的油灯,灯焰是幽蓝色的,灯油也是幽蓝色的,其中还有荧荧的光点。
姜星秀的床上,也睡着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小孩,五六岁年纪,皮肤是绿色的,不是生机勃勃的鲜绿,是死气沉沉的暗绿。指甲紫白,唇色殷红,半点不像正常的孩子。
他算是新生的鬼王,之所以是算是,只因为他还有心跳。他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石,保住了他最后一点生机。
姜星秀从锅里勺出剩下的一点西红柿鸡蛋面的汤,用剑撬开他的牙关,将汤水喂了进去。
一股生机自暗绿皮肤下生起,覆盖了全身。他的皮肤变得嫩红,他的脸颊盈满血色,他腐烂的五脏六腑尽数复原。小孩儿沉沉睡去,呼吸缓和。
姜星秀坐了回去,继续吃他的西红柿鸡蛋面。这样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食物,对于食神来说,只是食物中普普通通的附带,还不如味道更上一层来得让他欢喜。
第二天,小孩子醒了,一问三不知,连名字都不记得了,姜星秀索性把他留下来,收做学徒,名字的话,就随口叫个大娃。等以后他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或者长大后给自己起个名字,再改口。
五六岁的小孩子做不了太多事,姜星秀就让他摆摆板凳,擦擦地板什么的。
刚开门,店里就来了两三位食客,中间那位是姜星秀的熟客。
“朱七?你不是要回门派了吗?”
朱七轻车熟路坐下,点了道红鲤鱼汤,然后才回他:“再回到半路就有任务,只能再回来了。”
看向踩着长凳哼哧哼哧擦桌子的小孩,忍不住乐了:“姜老板,你这里还收小孩子啊。”
“学徒,垃圾桶里捡来的。”姜星秀随口扯了个谎,走进厨房。
约莫是以为他在后厨,听不到,外面就开始说:“朱师兄,掌门派我们来找鬼王,我们在这里吃东西,不太好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不知道,这里的好东西,多着呢。”
“一个破店能有什么好东西?”
“诶呀,我用说的不清楚,你吃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