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澈严肃道:“该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
“不留些情面吗?”
“不留。”他仔细想过这件事,愈发觉得乐书郡主派人纵蛇咬人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冲裴江苒去的,而是冲梅幼清去的。
因为这个,愈发不能原谅。
回到宫中后,封云澈立即被叫去了御书房,就乐书郡主这件事,父子二人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是封云澈亲自查的,他执意要定乐书郡主的罪。
但皇帝考虑到血脉亲缘和皇家脸面,让封云澈不要将事情闹大,暗地里给乐书郡主一个教训就算了:“乐书毕竟是你的表姐,算是半个皇家人,若是叫百姓们知道了皇家出了这等事,实在有损皇威。”
“儿臣不这么认为,”封云澈说,“身为皇室中人更应以身作则,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表姐她只是一个郡主?此番按照封国律例绝不姑息,百姓们才会更加信服皇家,如何会折损皇威?”
皇帝冷下脸来:“那你打算如何定罪处罚?”
“褫夺郡主封号,入狱悔过……”
皇帝道:“乐书的母亲可是你的姑母,朕的亲妹妹……”
“谢父皇提醒,”封云澈面无表情说,“姑母和安平侯为人父母却没能好好教导孩子,也该连坐,撤去长公主封号和安平侯的侯爵,贬为庶人……”
皇帝指责道:“你怎的如此冷漠?一点亲情都不顾?”
封云澈不听,反而道:“今日儿臣已经去过丞相府了,将调查结果告诉了裴江苒的父母,眼下丞相府都知道害死裴江苒的凶手是表姐了,父皇您若不怕寒了裴丞相的心,大可以去袒护表姐……”
皇帝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封云澈却坦然道:“父皇不说话,便是默认儿臣的决策了。”
皇帝抬手指着殿外:“你大义灭亲,朕还能说什么,你给朕滚出去!”
封云澈回到东宫已是十分晚了,没有和梅幼清聊太多,便拉着她去睡觉了。
躺下后许久,梅幼清扔察觉到他的气息不平稳,于是侧过身来看他,果然瞧见他睁着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殿下怎么不睡?”
“心里乱,睡不着。”
梅幼清一听,便要起身:“臣妾去拿佛经。”
“不用,”封云澈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着别动,“这样就好。”
梅幼清只好乖乖躺着,轻声问他:“殿下心里乱,可以同臣妾聊聊的,臣妾愿意听。”
她一直都很想多了解封云澈一些,想听封云澈多和她聊天说话。
今日裴江苒一事发生得突然,他回宫之后又与陛下吵了一架,这会儿定然心情不好。
“我没事,”封云澈看着她眸中澄澈而真挚,语气中也满是担心,不由伸出手来,将她揽到自己怀中,“我只是忍不住在想,若是昨晚你没有把房间让给裴江苒,我是不是就失去你了?”
因为这种想法在脑海中控制不住的萦绕,所以即便是她就在枕边,也总是觉得虚无,直到感受到柔软而温暖的身子与自己紧紧挨着,方觉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