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记得陆伯母是个很好的人,说话温温柔柔的,跟母亲很像。”
苏语凝稚气未脱的声音让叶柔陷入思绪里,良久才道:“是啊,你陆伯母是个顶好的人。”
可惜,命太苦了。
城郊墓地。
夏云推着谢蕴清到了陆映宁的墓前。
爱妻,谢陆氏,映宁之墓。
谢蕴清坐在轮椅上,墨青的束发带被风吹得扬起,携同卷起的黄纸在静谧的坟前显得异常诡异。
他眼中没有平静无波,声音却异常的干涩暗哑,“母亲,儿子来看你了。”
“母亲,儿子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
身后传来动静,夏云道:“少爷,老爷来了。”
谢蕴清置若罔闻,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谢承从他身旁走过,跪在了碑前。
父子俩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谢承用手擦了擦墓碑,欲言又止了良久,才道:“宁儿,我来看你了。”
谢蕴清嗤笑一声,冰冷的眉目彻底沉了下来,看像自己父亲的目光如同攫着仇人,“你怎么不问问母亲想不想见你。”
他的语气忽轻,“下去问。”
若是往日谢承早已暴怒而起,但是在陆映宁的坟前他忍了下来,只是沉声道:“别让你母亲在地下都不安心。”
“安心?”谢蕴清反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妻过世不到半年,尸骨未han,你就将妾室抬做正妻,你可真是安她的心啊!”
谢承被戳了痛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到了极点。
谢蕴清还嫌不够,嗤笑道:“还是父亲你的心太大了?”
“混账!”谢承骤然起身,直冲到谢蕴清面前,高扬起了手。
谢蕴清不避不躲,连神色都未变分毫。
谢承看着他这双与陆映宁如出一辙的眼睛,怎么也下不去手。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纤瘦的身影挤到了两人中间。
苏语凝挡在谢蕴清身前,朝谢承大声喊,“谢伯伯你不要打清清!”
她说着用力想要推开谢承,可谢承身形高大哪里是她推得动的,反而是自己踉跄了两步往后跌去。
“小心!”谢蕴清脸色一变,稳稳地托住她的腰,再看向谢承的目光已经染上了戾气。
叶柔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还好妧妧没有跌下去,不然压到谢蕴清腿上非把他的腿再压伤了不可。
见谢承还扬着掌,她惊呼,“谢承!你疯了!”
他竟然要在映宁的坟前掌掴谢蕴清,映宁要是泉下有知,岂不是不得安心!
叶柔对谁都是和声和气的,鲜少有动怒的时候,今日却对着谢承冷了脸。
苏语凝看着谢承宽大举高的手掌,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却还是鼓足勇气将手臂张开,把谢蕴清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谢伯伯,清清是惹你生气了吗?你能不能原谅他,别打他。”
说着,她更是挪着步子,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两步,把人挡得更严实了。
谢承吐出一口气,放下手道:“嫂子,妧妧,你们也来看望宁儿。”
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嫂子陪宁儿多说会话吧。”
他转身离开,在经过叶柔身侧时却被她出声喊住。
两人走到了不远处的凉亭内。
“那年的事情,蕴清才是最受伤害的,他才七岁!你却将事情迁怒在他头上!”叶柔第一次这么声色俱厉,“你不配当一个丈夫,更不配当父亲!”
叶柔的话就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