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京微微侧头,抬眸看着他的侧脸,浓密的睫毛不知何时附上了雨雾,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小道泥泞不堪,路湿滑,祁野的步子渐缓。
鲜花,佳酿,水果摆在墓前,四人的身影逐渐淹没在雨雾中。
看着那张老照片,过往的思绪接连涌来,樊京的鼻子泛了酸,红了眼眶。
沉默不言,祁野举着伞的手渐渐攥紧,大拇指指尖死死的顶在食指关节处。
一举一动落入樊京眼底,她不受控制般的抬起了手,将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冰凉,接触的那一刻。他微颤的手慢慢恢复了平静。
没有契合的眼神对视,也没有多余的迎合或躲避。他就静静的将手停留在半空,一动不动,任由樊京握着。
原来,真的会有种感情叫做情不自禁。
——
墓园门口停着另一辆黑色的轿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
直到看见四个人出了墓园,一同上了前面的车,那辆跑车开远后。
车上的人才带上黑色的礼帽,拿起手边的拐杖,颤颤巍巍的下了车。
路长,腿脚不便的他走的极慢,但却带着十足的仪式感,像是赶赴一场隆重的约定。
记不清来了多少次,在岁月中逐渐消磨的记忆,却总能清晰地记住这个墓点。
站在墓前,看见“祁藤”两个字,昏黄的老眼还是淌下了眼泪,清澈的泪水嵌入岁月的沟壑里。
樊升将礼帽取下,沧桑的手爬满了褐色的老人斑,他将眼角的泪抹去,强挤出一丝微笑,“年龄大了,就是容易哭啊。”
他微微弯腰,将手中的酒倒在小杯子里,“有些话呀,还是得咱兄弟俩单独唠。”话罢,便将一杯酒洒在墓前,另一杯举起放到嘴边,一饮而尽。
思绪飞涌,回到了十八年前。
——
1998年春
这天,樊家热闹非凡。
按照传统,到了为小樊京举办抓周礼的日子了。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这场仪式办的是盛大热闹。
当时的亲朋好友可谓是请了个遍,祁藤作为樊升的救命恩人和挚友,自然也入邀在内。
那一年,祁野八岁,跟着爷爷祁藤一块来的。
大约中午时分,到了抓周的环节。
客厅的中央铺着一张方形红布,上面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