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吗?拿佛祖打诳语,你真是说谎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顾云暄带着煞气的声音骤然响起。
阮觅吓得手一抖,抓着地图就跳了起来。
她转头就看到顾云暄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后面还跟着神色惊慌,又惊又急,想拦却显然不敢拖住他的冬青。
顾云暄径直走到了阮觅的长榻前,居高临下的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就转到了她桌案上的图册上,目光一顿,顿时那脸色就不只是冷,而是阴沉得恨不得要滴出水来了。
纵使阮觅一向觉得自己不必惧他,可此刻被他这样的阴影一罩,还是一股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又是气闷又是惊疑。
这厮真是无礼至极了!
明明他们已经和离,这里是她的私人产业,私人书房,他凭什么就不顾阻拦就这么闯进来?
还这样一副活像是她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质问神情和高高在上的姿态?
到底凭什么?
因为他有权有势,现在是如日中天的西宁侯吗?
阮觅往后退了退,暗暗吸了口气,再看向后面跟着顾云暄进来,面色雪白,急得都快满头大汗的冬青,向她略摆了摆手,道:“冬青,给侯爷上一杯茶来。”
她可不想自己和顾云暄的争拗被人听到。
反正冬青在不在,都不能阻止顾云暄想说什么,做什么。
必要时,还是药比较好用。
顾云暄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
他弯腰伸手拾起了她矮几上的一本图册,他一眼就看出,那上面漂亮工整带着劲道的字迹就非出自阮觅之手。
所以是出自谁之手?
梁衡吗?
还有,他扫了一眼满矮几上的地图,满长榻上的图册他自己就是最精于图舆的,大周疆域他了然于胸,自然也一眼看出那做了细细注解的地方都是些什么地方。
所以,她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是想要远走高飞吗?
跟着别的男人?
一刹那间,顾云暄的心火“腾”一下就烧了起来,烧满了腔腹。
愤怒,还有一丝他约莫不会承认,也从未有过的,掌控不住的惶恐。
阮觅回过头来,看到他全身紧绷,眼眸沉得深不见底,棱角如刀的样子,心头也紧了紧,身体也有些紧绷毕竟曾经是枕边人,她对他的情绪还是很了解的,他现在显然是在极度怒气之中。
为什么?
她迅速扫了一眼矮几上和长榻上的图册,心里分析着。
因为这些吗?
还是因为,这些是梁衡送的?
阮觅心头一凛。
每一次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