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儿子,厉声道:“炜儿,就算你想要娶阿惠,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这事母妃会处理,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事,否则你知道你父皇的脾气!”
赵允炜缩了缩,想要再争取两句,到底还是蔫了回去。
皇帝糟心的回到了宫中。
回去之后就又召见了给赵允煊看过病的几个太医,问了一圈,再三确认次子的确是并未骗自己之后才放过了他们。
他不知道的是太医出了门都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才各自散了他们哪里知道二皇子殿下的毒到底能不能动武,但元陵大师总不会错的,重伤之后需要静养总不会错的,所以不能动武就不能动武吧。
确认了次子所说都是属实并不能让皇帝心情好转。
德庆看着皇帝阴沉的脸叹了口气,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劝道:“陛下,现在天气炎热,的确不利于二殿下养伤,您若是担心二殿下的伤势,不若待他好些,就送他去圆洲的避暑山庄住上一段日子,想来休养一阵,二殿下的伤势必能好转起来的。”
您不就是嫌他在你眼前碍眼吗?
想要打发他还不容易,不能出去干活那就调养呗。
皇帝一听先是一怔,随即那从听到次子说宜静养不能动武之后就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他原先是躺在软椅上的,听完就坐起了身,点头道:“的确如此,德庆,你说的对,现在京中如此炎热,对老二的伤势复原很是不利,待他好些,就送他去避暑山庄等天气冷了下来,就让他去福州,正好福州督府说想要朝廷拨钱,改进战船,扩增水师,老二最擅这些,就让他过去顺便看看,此事可行不可行好了。”
说完那身子就坐的越发直了,道,“德庆,你让人传旨召杨鸿继,郑骞还有吴启同立即入宫见朕,说朕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内阁首辅杨鸿基。
内阁之一郑骞。
兵部尚书吴启同。
德庆心里滴了一把汗,陛下他,还真是片刻都容不得二殿下了啊。
杨首辅等三人本就在外殿议事,听到皇帝传召不过两盏茶时间不到就到了乾元宫。
皇帝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道:“诸位爱卿,前几日你们劝说过朕,道是为江山安稳计宜当立储,这几日朕仔细斟酌,亦觉得爱卿们言之有理。只是这储君之位,亦急切不得,原本二皇子乃元后嫡子,乃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只是二皇子自幼离宫,回归本位不过数月,虽文才武艺皆很出众,但百姓可能仍有疑虑,朕亦觉得二皇子他还需要更多磨砺。”
杨首辅皱了皱眉。
但他性情稳的堪比乌龟,此刻也不急于出声。
倒是兵部尚书吴启同率先道:“陛下,依老臣之见,陛下实不需有此等顾虑。二皇子殿下虽恢复身份才数月,但他自幼受翼亲王教导,文才武艺世人皆不及。之后以顾氏身份为禁军卫,曾执行无数军中任务,再之后入西北军,领兵作战更是神勇,可谓百战百胜,在军中威信甚高。我大周边境多敌扰,若是未来储君骁勇善战,对我大周百姓和将士来说都必会是一枚定海神针,万万不会有陛下所说之疑虑。”
吴尚书说一句,皇帝的脸就黑一层。
及至他说完,皇帝那脸简直沉得已经不能看好在他素来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众人便只作不见了。
皇帝气得内伤。
什么叫“未来储君骁勇善战,对我大周百姓和将士来说就是一枚定海神针”?
是不是就是在讽刺他从未上过战场,对战事也一向无主见,无建树?
这才令得民心不稳,军心不稳?
他忍着那口气,憋着道:“吴爱卿所言也有理。但朕今日才探过二皇子,他此次被刺受伤严重,又受了剧毒,竟是跟朕说,因为毒素未清,竟是从此之后再不能动武”
“朕一想到此事就心痛如绞,所以回来之后就特意召见了几位太医,听他们所言,道是京中天气炎热,不便养伤,所以朕便打算送二皇子去圆洲避暑山庄住上一段日子,先调养好身体再说。”
“依朕之见,这议储之事,就待二皇子的伤彻底好了再说吧他现在的身体,只宜静养,又哪里受得了储君的册封礼和繁重的政事呢?”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
不是听说二皇子只是受了皮肉伤,只要养养就能无碍吗?
上战场打仗的将军,谁没受过些皮肉伤啊?
杨首辅跪下,道:“陛下,立储乃为定朝臣,定天下人心。若不立储,昔日岑氏之祸,必会再演,二殿下的伤势可慢慢调养,但立储之事,却实在不宜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