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不喜欢他那样直挺挺的杵在她面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压力太盛,让人不适。
他无声的笑了下,应了声“好”,便走过去她身后,然后伸手从她手中取过杯子,一饮而尽。
阮觅:
那是她自己给自己斟的。
好吧,她轻吸了口气,这都是小节。
阮觅退了两步,在桌案另一边的软椅上坐下,尽力自然一点,像是说着家常般,道:“陛下,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玄凌呢?”
赵允煊看她如此心情极好,不过想到自己特意过来要说的事情却是不大好了。
他慢慢斟酌着用词,道:“玄凌在宫中。我是晚上才收到消息说你宿在了庄子上,所以就直接过来了有些事情我想要跟你说,你说过,和你相关的事都让我不要瞒你的。”
阮觅听到他的语气,直觉不大好。
她侧头看他。
赵允煊被她的目光看得又是心热又是忐忑。
原先那股子宣告世界的得意劲这会儿已经全没了,只剩下懊恼,好不容易她肯再亲近他,这回说不定又得弄砸了。
他道:“前些日子北鹘三王子来我朝,他听了别人的挑唆,在朝堂上向朕求娶你”
阮觅愕然北鹘三王子在朝堂上求娶她?
他看着赵允煊的目光审视。
理智回笼,原先的那些什么羞恼慌乱已经半点不剩,脑子里想的是,所以陛下您又做了什么?
果然,赵允煊顿了顿就道,“朕总不能让你去和亲,当时也十分恼怒他竟然敢觊觎你,所以朕就当着大臣们的面说了说你是朕已经定下的皇后。”
阮觅:
她微张了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情实在有点难言。
当然,若是在去陵江府城前,在知道自己那些个梦可能有蹊跷之前,她可能会十分恼怒,恼怒他自作主张,擅自就决定了这样的事情,一如当初她不顾她的意愿,在朝堂上说他并未跟她和离一般。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现在她却委实生不出那么大的气性来了。
想要什么是要自己努力和争取的。
她以前是想要跟他划清界线,厌恶他,但那是因为她以为他对她只是见色起意骗婚,然后又害死了她和玄凌。
可现在每一条都打上了问号,很多事情就扯也扯不清了。
她按捺着自己心头复杂的情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晃了晃,想到自己的打算,轻叹了口气,道:“陛下,我不想这么快入宫。”
未知的时候才会忐忑。
赵允煊等着她的反应,看她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心放了下来,但听到她这句话,原先那些微妙的情绪又都消失了去,面上说不上沉,也没有黑,只是他就这样静着,空气都好像冷凝了下来。
阮觅只作不知,她转过头看他,挤了些笑容出来,道:“陛下,你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回京,不会逼着我入宫的。”
她这样笑着,他想冷脸都冷不下来。
一直以来,他都吃她这一套。
“玄凌在宫中。”
他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