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钟大同是自知犯了大不敬之罪自刎谢罪。
但跟随过来的西北军不管是知道真相的,还是不知道真相的,他们都不能接受这个说辞,心中都盈满了恨意。
盈满了对郑绪的恨意和愤怒。
不知道真相的,他们了解钟大同的性子,怎么会信什么他会自刎谢罪?
他们直接认定就是郑绪的那一剑要了钟大同的命。
至于知道真相的,正如阮觅所想,他们不敢怨恨皇帝,便认为是郑绪的那一剑把事情闹大了,才会引来后面的祸事。
若没有闹大,不过就是一场酒后荤话而已。
所以着都是郑绪的错。
甚至,还有人暗中迁怒到了阮觅的身上。
认为她是妖姬祸水。
秋狩在马上和利箭间,还有一日一日的篝火宴中划过去。
仇恨不会消除,只在暗中愈加滋长。
这晚郑绪仍是沉默简单的用了晚膳就回了帐中。
“将军,”
他的侍卫看到他回来,就递给了他一封信,道,“先前一个兵士请属下将这份信转交给将军,看其衣着,应是西北军的人。”
郑绪听说西北军的人送信给他,并不怎么意外。
这些时日西北那些个将领看他的眼神都满是怨怒和杀气作为武将,对杀气的直觉一向都是最精准的。
他伸手接过,打开。
可是当他展开信,看到信件中的内容,原先漠然的脸色却一下子沉了下来,手中的信件更是一下子捏紧,青筋暴出,牙关紧咬,面上漫出了一层杀意。
写信之人约他在垣山后山比试。
比试就比试。
可写信之人约莫是怕他不肯赴约,在信中说,我知道你在江南时曾和明禾郡主有过私情,是以你才不能忍受钟将军酒后对明禾郡主的半点不敬之辞,附信的这幅画是有人从明禾郡主的书房偷出来的,如若你今晚子时不能单独赴约,这幅画就会被呈交给陛下。
信中的确附了一幅画,是一女子偎依在一男子怀中画像。
男子是他。
而女子,正是明禾郡主。
一个时辰后。
垣山后山。
夜色中,郑绪慢慢走到了峭崖边,那里果然已有一个黑衣大汉在等着他。
那黑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钟大同身边,和他对话的那位将领,叫朱义。
郑绪从得知钟大同的死讯开始,就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所以自然也对西北这些将领都作过一定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