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魏老夫人真情实感的痛诉心里也难受。
她早已知道这中间的曲折。
这事,就算是到最后也不可能善了。
因此心里也愈加的沉重。
她叹了口气,转头对阮觅道:“阿觅,这是你的事,捉拿祝嬷嬷之事想来你也比哀家清楚,你就跟老夫人解释一下吧。”
阮觅看着魏老夫人,眼神冷漠。
并没有因为她是先后娘娘的生母,赵允煊的外祖母而生出半分敬意来。
约莫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赵允煊尊重他的外祖母,她会尊重他的尊重,但让她自己对一个想要自己死,眼神中对自己的鄙视都不加掩饰的人心怀敬意,她做不到。
她声音冷淡道:“魏老夫人,怕是您有所不知,刑部捉拿祝嬷嬷归案,并没有半点冤枉她。当年祝嬷嬷的确害我难产,后来若不是我接了蔡嬷嬷到我身边帮我调理,现在就算我不死身体也已经坏了,正如那祝枝姑娘和钟婆子在外面所传,怕是再不能生养的。”
魏老夫人脸色寒冰,道:“此事祝嬷嬷已跟臣妇提过,那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体质之故,当年若不是祝嬷嬷帮你保胎,你能否顺利诞下大皇子都不一定!”
阮觅轻嗤了一声,道:“想来不论我说什么老夫人也只会紧咬这一句的,因为老夫人心中早已有偏见,那便是祝嬷嬷定是忠的,我若死在了她手上,那也必定是我该死。不过,老夫人既然告到了太皇太后面前要说法,那便让祝嬷嬷自己上来说说当年的真相吧。”
说完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影,示意了一下。
片刻之后,大殿的侧门便被推了开来。
“九娘!”
魏老夫人失声唤道。
祝嬷嬷被推着踉跄的走了进来。
她还是穿着三日前被带走时的蓝色绸袄,虽然有些皱了,但却仍算整洁,面上身上也不见有任何伤口或者不适之处,看着不似有受过什么刑罚。
不过她形容憔悴,双眼无神,整个人却像是老了十几岁。
原先因晚年称心如意,保养出来的慈眉善目再也不见,佝偻着身子,竟状若一受了巨大打击的老妪一般。。
她跟着宫人走到了殿中就跪了下来。
“九娘,”
魏老夫人看她如此模样心中大恸。
她眼角湿湿,冲着她就哽咽道,“九娘,你受苦了。你放心,现在上面坐着的是太皇太后,你不用怕,就把实情说出来,太皇太后和陛下定不会冤枉你的明禾郡主的体质有异,想来也不会只有你一人知道,总有太医能看得出,还有他们阮家的人,想来也不敢欺瞒。”
祝嬷嬷抬头看向魏老夫人,原先无神的眼睛总算是恢复了点点的光彩,眼里亦是有泪滚下来。
“老夫人!”
她哽咽着叩下头去,和魏老夫人一番情深互动之后,终于跪向太皇太后,咬了咬牙,道:“启禀太皇太后娘娘,当初老妇的确是给阮夫人郡主娘娘用了药,但那药老妇绝无任何歹意,届是为了郡主腹中的胎儿着想,在用之前,也是禀告过陛下和郡主娘娘的。”
阮觅冷笑,道:“是,你是禀过陛下和我,但你却没有禀过我们,你用了两倍药物的分量!是人都知,一分药物增减,都可能要了病人的命,更何况是孕妇!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药物加上一倍用量,会导致什么后果!当初我没死成,可不是你仁慈,不过是我命大侥幸而已!”
祝嬷嬷面色发白,但她还是泣道:“是,娘娘,老妇的确是加了药物分量。但天地良心,老妇此举绝无半点私心,所为皆是陛下和大皇子殿下,娘娘当初反应甚大,若老妇不加重药物分量,娘娘就有可能保不住大殿下啊!难道娘娘忍心不顾大殿下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