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却懒得搭理他了,他转头看向了瘫在地上的老汉和跪着的小姑娘,道:“卖身契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泪如雨下。
老汉面上则是悲愤交加道:“定是我那逆子,又欠下赌债,将孙女卖了出去。小公子,此事都是我们连累了小公子,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玄凌淡道:“我大周有律法,拐卖幼童幼女为重罪,父母未经官府及族中同意,亦不可擅卖子女,尤其是欠下赌债而卖妻卖女者,其所签署卖身契根本无效,官府还可追究其罪,判夫妻和离,父女脱离关系。”
这是建元帝时定下的律法,其中又牵扯到建元帝的皇后明德皇后娘娘的一些旧事了。
只不过隔了数代,福州府又远离京城,老百姓渐渐的早已忘了这条律法,或者就算是知道,也不觉得有用罢了。
那老汉听言一怔,原先泪流满面的姑娘眼中却是猛地迸出光彩来。
后面周见深见状就是大叫道:“什么律法,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既有她的卖身契,来路必然清白,你张口律法,闭口律法,为何就不敢跟他们去衙门”
他的话尚未说完,一把剑就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他张大了嘴惊恐的看着脖子上寒光凛冽的剑,嘴上就已经被人塞进去了一团东西。
玄凌却是眼睛都未往那边看上一眼。
但他转头却是对墨十六道:“你拿大理寺卿的名帖,陪这老爹和姑娘去知府衙门一趟,请知府衙门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的名帖
众人都愕住。
尤其是张镇抚,那脸上可叫一个精彩他心道,莫怪得这位说起律法头头是道,他竟然,他竟然是大理寺卿吗?
完全忘了大周现在的大理寺卿宁一睿都四十多岁了
那卢捕头听言眼中的喜意却是一划而过。
他低头,道:“那就请诸位随我去府衙一趟吧。”
周见深心中羞愤不已,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被人这么羞辱和殴打过,只恨毒了玄凌,想说“你说是大理寺卿的名帖就是大理寺卿的名帖吗?我还有督府都督的名帖呢”,可此时那剑虽已经不在脖子上了,那侍卫刚刚已经一脚踢开了他,但嘴上还被塞着的,一时也没能说出话来,“唔唔”了两声,伸手猛地扯掉了嘴里的布团。
“哈哈,阿哥你好厉害!”
就在卢捕头请了人准备离开,而其他人不知是要拦住玄凌还是要怎样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斜刺里冒了出来。
然后众人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漂亮精致得像个雪娃娃般的小姑娘蹦到了前面,笑嘻嘻道,“阿哥,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打人坑人,没想到你还会说道理,哈哈,看他们吃瘪的样子好好笑。”
众人还在惊愣中,那周见深看见小姑娘,眼中却猛地冒出凶狠的光芒来。
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他拔出了身上防身的匕首,就向着那小姑娘扑了过去。
只要挟持了这小姑娘,他不信那小子不跟他走!
可惜他尚未近小姑娘的身,两把飞刀就已经直接插到了他身上,脖子上也又同时横了数把剑。
而那小姑娘却已经在玄凌的怀中。
小公主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周见深,见他可怖形状,面上并无丝毫惊慌,只微张了小嘴,好一会儿才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都已经被我哥哥打成这样了,还敢来刺杀我,这真是又坏又蠢啊。”
周见深:
他羞怒交加,眼睛一翻,彻底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失血过多。
茶楼上的韩城手按着木栏却是出了一身虚汗。
虽然明知道以他这里到街口的距离,他根本拦不及,刚刚他也差点飞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