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文治又给成蟜打了一个眼色,这才转身离开。
“治儿?”公子琮道:“慌慌张张的,做甚么呢?”
公子文治偷偷摸摸的指着成蟜与斗甯,压低了声音道:“哥!你看,是斗甯啊!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成蟜使绊子,不行,王上怎么还不来,我得去告状!”
斗甯站定在成蟜面前,上下打量着成蟜,仔仔细细的看,随即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蟜儿,你长大了。”
成蟜拿不准他的用意,听了公子文治的说辞,总觉得斗甯这个人有些古怪,说他假惺惺,可是斗甯的眼神仿佛骗不得人,是真挚的关心。
“你是不是……”斗甯苦笑:“都不记得哥哥了?也是……那时候你还小,哥哥便……便去了斗家,自那之后,便很少与你相见。”
成蟜仗着衣袍宽大,握住大傩伥子玉佩。
斗甯:【当年的那些流言蜚语,也不知蟜儿听说了多少。】
斗甯:【或许……他也像旁人一般,觉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是个蛇蝎。】
斗甯:【也罢了……只要蟜儿过的好,当年的事情,也不算白费……】
成蟜蹙眉,看来当年过继的事情,似乎有些隐情在其中。
斗甯想到此处
()(),收拾了表情?()_[((),笑道:“燕饮一会子便开始了,那……为兄先去落座了。”
“哥哥。”成蟜突然开口,叫住了斗甯。
斗甯背过去的身子明显一颤,转过头来,震惊的看着成蟜:“你……叫我甚么?能不能,能不能再唤我一次?”
成蟜看着他,重复道:“哥哥。”
“蟜儿……”斗甯的目光快速波动起来,他大步走回来,一把抱住成蟜。他虽然身材纤细,但足够高挑,将成蛟牢牢搂在怀中,颤声道:“蟜儿,为兄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你唤我一声哥哥。”
成蟜轻声道:“哥哥,我知你有苦衷,如今我已然这般大了,又身在秦国,乃是秦国的大行人,旁人再管不得,哥哥你何不把苦衷都告诉我呢?”
斗甯慢慢平复着心情,略微有些诧异的道:“你……怎么知晓的?是有人跟你说了甚么?”
成蟜摇头:“是我猜的。”
斗甯深深的叹了口气,拉着成蟜的手道:“蟜儿的确长大了,如此聪慧,为兄也便安心了。”
正如成蟜用大傩伥子玉佩听到的,斗甯的确是有苦心的。
当年世人只看到了斗甯在若敖斗氏面前主动现弄,最后被斗氏带走过继,只是他们不知晓的是,斗甯这么做,都是为了成蟜。
斗甯垂下头去,抚摸着自己袖袍之下的腕子,低声道:“当年父亲打算过继你的时候,哥哥本觉得挺好,毕竟父亲的儿子那般多,成氏旁支又虎视眈眈,你若是能成为斗氏的长子,往后那是荣华富贵,根本不用发愁,只是……”
斗甯前去打听了一番,才知晓,原来这个若敖斗氏脾性暴怒,一言不合便会打人,家中的小妾和女儿都曾遭受虐待。
斗甯叹气道:“你当年那么小,若是送过去,又不是斗氏亲生的血脉,他怎会真心待你,斗氏要的不过是个传宗接代,光耀门第的小君子罢了,说白了,只是一个假物……哥哥怕你受苦。”
成蟜恍然大悟,左右都要过继一个过去,不是成蟜,那便是斗甯,若敖斗氏看上的是成蟜,斗甯不愿意让成蟜受苦,所以便主动去现弄巧遇,斗氏果然看上了斗甯,觉得斗甯才华出众,懂事儿乖巧,而成蟜年纪还小,没有定型,最后便选择了斗甯。
成蟜一把抓住斗甯的手臂,掀开他的袖袍,心窍咯噔一声,他的手腕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很多都是陈年旧伤,有的深入腠理,深可见骨!而有的十足新鲜,血痕还没有愈合。
成蟜皱眉道:“都是那个斗氏打的?”
斗甯赶紧放下自己的袖袍,笑道:“无妨,习惯了,也不怎么疼。”
“怎么会不疼?”成蟜气愤的道。
虽然自己也不是若敖成蟜,但斗甯为了自己弟弟的这份心思,的确让成蟜十足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