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你嘴皮子一碰倒是会给人安罪名,难不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亦琛脸色苍白,却只微微一笑,十分高洁从容道:“王哥,我知道小孟失踪,你心里难受,其实我们也一样挂心。只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一起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安全归来了。”
他说的好听,话里话外,全是孟临殊已经危在旦夕,晦气至极。
王明明被他气得牙痒,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头顶一阵轰鸣。
抬头望去,可见一架直升飞机正破开滚滚阴云向着他们飞来,机身通体漆黑,唯有顶部旋翼,可见一线鲜红赤色,云层间,如开锋利刃,撕破暗沉天色。
重峦叠嶂,松涛如怒,烈烈风中,旋翼转动,发出巨大声响,切割过雨幕,将雨珠割破撕裂。
巨大的风吹动帐篷衣角,明知道并不足以撼动人体,可不少人仍下意识抓住身旁的东西,免得自己被风吹走。
这样的天气,直升飞机行驶本就危险,山中风大,稍有不慎,便是机毁人亡。这架飞机却毫无避让之势,甚至降落时连速度都未曾降低,如同盯上猎物的鹰隼一般几乎垂直地降落下来,尚未停稳之时,舱门已经向上开启。
机内,裘桓单手摘下头戴耳机随手丢掷一旁,自飞机上干脆利落地跳下后,大步走了过来。
王明明惊喜道:“裘总!”
裘桓却只问:“临殊呢?”
他气势太过骇人,明明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就是让人不敢正视他。哪怕是王明明,此刻也噤若寒蝉,只能低声说:“失踪了,正在寻找……”
裘桓厉声道:“你是吃什么干饭的?我把他交在你手里,你就任由他失踪了这么久?”
“裘总。”谢亦琛忽然站起身来,姿态平和温柔地插话道,“您稍安勿躁,节目组已经在努力找人了,只是现在雨下的太大,实在太过危险。况且,王哥他刚刚只能待在外场,小孟走失,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裘桓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了谢亦琛。
刚刚他一直背对着谢亦琛,谢亦琛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锋芒毕露,英俊到令人窒息。
可现在,裘桓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一瞬间,谢亦琛只觉得心脏像是猛地被什么扼住一样,自己如同被大型猛兽盯上的猎物,一时间竟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只是下意识想要逃走。
可谢亦琛看到过裘桓对孟临殊的温柔,也知道他是如何对孟临殊关怀备至。
因此,他还是鼓起勇气,对着裘桓展颜一笑,尽力展露出自己最为好看体贴的那一面,柔声安抚裘桓说:“裘总,您放心吧,就算是小孟出了事,这么多人在,也一定能把他找……啊——!”
谢亦琛被裘桓猛地拽了起来,下意识惊呼一声,只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裘桓已经重重一拳打了过来。
这一拳落在他的面颊上,将他整个人都打得向后仰了过去,谢亦琛还从没有被这样暴力地对待过,疼得涕泗横流,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隐约听到裘桓的声音,冰冷而饱含杀意。
“就凭你,也敢咒他出事?”
谢亦琛想解释,自己没有,自己只是想安慰讨好一下裘桓,反正这样的天气,又遇到山体滑坡,孟临殊肯定会死,他会代替孟临殊,好好地陪在裘桓身边,哪怕裘桓不会把他捧成影帝也没关系……
只是这些话还没说出口,裘桓就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拎了回来,毫不迟疑地又是一拳。
全场鸦雀无声,唯有拳拳到肉骨骼断裂一般的声响,几乎压过了雨声,间杂着谢亦琛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听起来格外凄厉。
只是裘桓身上的戾气太过骇人,竟然让人第一时间不敢去阻拦他。
直到谢亦琛连痛呼的声音都低了下去,一摊烂肉似的在裘桓手中无力地软倒,王明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劝阻道:“裘总……咱们还是先去找临殊吧?”
大概是“临殊”两个字触动了裘桓,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任由谢亦琛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