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何东得到陆承洲和江年两个人好像都出了事的消失,也匆匆赶到医院,当他冲进病房,站到陆承洲的身后,看着陆承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再看一眼他手上拿着的检查报告上,赫然写着的“胰腺癌晚期”五个字,霎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像是被灌了铅般,彻底怔在了原地。
——胰腺癌晚期。
胰腺癌是一种临床表现隐匿、发展迅速和预后极差的消化道恶性肿瘤,晚期胰腺癌的5年生存率在1以下。
“陆先生,您现在的病情,已经发展到晚期,必须马上住院接受治疗,不能再有任何的耽搁。”看一眼进来之后,看到陆承洲手上的检查报告便彻底怔愣在那儿的李何东,然后,又看向陆承洲,医生严肃认真地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无数从未有过的极致的情绪涌上来之后,陆承洲强行将这些情绪都压了下去,然后,放下手中所有的检查报告,微微颔首,答应医生的话,接着,他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现在,他最关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江年。
“陆先生,”
“老板,”李何东反应过来,看一眼走了出去的陆承洲,然后,又赶紧抬手,制止住还要说什么的医生,“对不起,给我老板点时间。”
一个好好的人,忽然就这样被宣布患上了绝症,不久之后将会死亡,不管是谁,都会接受不了。
医生点头,确实,他们应该给陆承洲和江年一点时间。
看着医生点头之后,李何东赶紧便追了出去。
“老”
“带烟了吗?”就在李何东追上陆承洲,开口要叫他的时候,陆承洲却忽然转身,向他伸手,要烟。
看着陆承洲,李何东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有。”
说着,他立刻便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
陆承洲接过,然后,就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阳台。
阳台上,夏日的阳光正好,暖暖地洒在人的身上,可是,此刻,陆承洲站在阳光下,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却在不断地吞噬着他。
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啪”的一声轻响,点燃一根香烟,陆承洲幽深的黑眸眯着卡尔加里这坐美丽又富有的他在此打拼了十几年的城市,狠狠地抽了起来。
李何东就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陪着他,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悲伤的身影,一个字也没有说,因为,陆承洲此刻的悲伤,谁也无法靠近。
但李何东知道,陆承洲大多不是在为自己悲伤,是在为江年的悲伤而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陆承洲会患上有癌症之王之称死亡率最高的胰腺癌呢,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
看着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狠狠地抽着指尖的香烟的陆承洲,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起,缭绕。
早些年,陆承洲抽烟可是抽的真的狠,为了事业,为了华远集团,他熬夜,整夜整夜地熬,抽烟,大量大量地抽烟,有时几个小时下来,一个烟灰缸里便满满的全是烟蒂。
可以说,为了事业,为了华远集团,陆承洲耗尽了自己的前半生。
原本以为,现在华远集团做到这么大,这么强,在华人企业里,几乎无人能及,陆承洲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享受自己的生活,结婚生子,有个完美的家,完美的人生了,可是,谁又能料到,故事会是这样发展的。
抽完了一根,接着,陆承洲又点了第二根,第三根。
李何东仍旧静静地站在那儿,除了给他递烟,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就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老板,太太有身孕,您身上烟味要是太重了,会不会”当陆承洲伸手,又要向李何东要第四根烟的时候,李何东才开口,说话。
他知道,他了解陆承洲,现在,只有提江年才能有用了。
果然,一提江年,陆承洲要烟的手便收了回去,然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闻了闻自己夹过香烟的手指,问李何东道,“我现在身上的烟味,是不是很重?”
李何东扯着唇角,笑笑,“还好,不是太重。”
“那就好。”陆承洲点头,然后,大步离开阳台,朝江年的病房所在的地方走去。
“先生。”
“老板。”
江年所在的病房里,华文和英姐都在陪着江年,看到陆承洲进来,她们立刻便恭敬地叫他。
陆承洲颔首,表情平静,和平常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浑身上下,染了一层从未有过的黯然,还有一股沉沉的暮色。
对,暮色,感觉陆承洲,好像在忽然之间就老了几岁一样,虽然,他的样貌一丝未变,可是他的精神,却完全不对劲。
“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
进了病房,陆承洲来到病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蛋儿苍白,哪怕是连睡着了,清丽的眉心却仍旧微微拧起的江年,他伸手过去,温热干燥又带着微微粗粝的指腹,无比疼惜地轻轻滑过,淡淡吩咐李何东和华文他们三个道。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