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众人见状,立刻围拢上来嘘寒问暖。
骆璟良这时候就真顾不上搭理他们了,缓过一口气来就直接挡开他们试图搀扶的手:“你们看见了,我这还有事,你们先回吧,方才说的那件事过几天再说。”
宫里传旨召见骆家的女儿,这是件大事,指定怠慢不得的,宗族里的这些人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嘱咐了他注意身体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骆璟良随后从书房出来,焦急问管家:“是谁要见雪姐儿?宫里的旨意怎么说的?”
管家的脸色可不大好:“说是陛下口谕,传旨的公公再多的话就一句也不肯说了。老爷……这事情看着可不太对,若是寻常召见家中女眷,至多就是传个旨意叫府里自行准备入宫的,但是这一趟那位公公带了车马,还有……还有带了超出平时传旨规格两倍的禁军一起来的。”
看着不像是召见女眷,反而像是抓人!
管家没敢直说。
但是这种常识骆璟良是肯定有的,顿时又是气血逆涌,眼前发晕。
管家见他身子摇晃,就忙是扶住他:“老爷,还好吧?来人……请大夫……”
“不。不用请大夫。”骆璟良咬咬牙,撑着力气就要出院子往后院去,“雪姐儿呢?”
管家面色就更显为难:“已经被请上车带走了。”
平时宫里传旨,不管是给一家人里面哪一个的,都要是一家人穿戴整齐去大门口一起接的。
骆璟良一时茫然不解,转头递过去一个狐疑的眼神。
管家道:“小的提醒了,可传旨的公公说皇上在等,不能耽搁,就叫小的直接带他进了后宅去大小姐那,当面宣旨之后也没给更衣准备的时间就当场把人带走了。老爷您知道的,他们是宫里来的,咱们也不好阻拦。”
这果然就不是正常的宣召,而是抓人!
骆璟良虽然已是脑中乱糟糟的根本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而他派去公堂听审的小厮之前看到太子妃出现先急着回来报信了一次,后来又赶回去探听后续,此时却因为错过了最关键的一段正在街上跟人打听细节还没来得及赶回来,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了,此刻就只觉得惶惶不安。
浑浑噩噩的又往前走了两步,过拱门的时候脚下一个没注意就绊到了门槛儿险些栽倒。
与此同时,骆长霖那边也刚得了消息。
十安把坊间听闻的消息告知了骆长霖,骆长霖原正坐在门前手持一只天青色的骨瓷小盏饮茶,闻言倒还是纹丝不动的坐着,十安的耳力惊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三两步奔过去,果然就见他手中杯盏看似还完整,修长五指间却有碧色的茶汤一点一点的往下滴落,落在膝上雪白的皮毛毯子上,顿失了协调和完美。
十安赶忙将碎裂的杯盏自他指间抢出,同时递了个帕子给他。
骆长霖低头一下又一下,动作优雅轻缓的擦着指上水渍,眉眼依旧寡淡平静,无波无澜。
十安抽走他膝上毯子抖掉上面的水滴,忍不住抱怨:“大小姐这次总该吃吃教训了,总这么胆大妄为的闯祸可怎么成?”
自家公子的这位亲妹妹这可真是个祸害!谁家的女孩儿能作成她这样?
好说歹说死活不听,坑爹,坑哥,坑全家!真的是早死早了。
“表象而已。”骆长霖一边不紧不慢的擦着手指,一边淡淡的开口,唇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感慨:“那个丫头才当真是胆大妄为,她可真是说到做到,敢想也敢做,编故事玩花样都玩到当朝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了。”
“丫头?谁?”十安一时不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公子是说信王妃吗?”
骆长霖不曾言语。
骆雪心心念念只想挤掉黎浔去做信王府的主母,她心思根本不在太子姬璎身上,说她为了抢男人去毒害太子妃?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初一国宴当夜宫里出了命案,骆长霖是当时就猜到那是自家异想天开的老爹和不省心的妹妹的手笔了。
于是,黎浔就抓住了她的这个把柄,见缝插针的利用上了。
“您是说这是信王夫妇给相爷和大小姐设下的圈套吗?那现在怎么办?您要不要……去看看?”十安想不通的事就懒得去想了,横竖事情都有他家大公子去解决。
骆长霖却又靠回了椅背上,仰头看着外面晴好的阳光轻笑了出来:“先不急,宫里没这么快出处置结果,先等一等,一会儿有人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