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院话音一落,谢老太太立刻将手中鱼饵弃了,脱口而出:“人在何处?”
护院抱拳答话:“才刚进门。”
谢老太太便二话不说,直接疾步往前院方向走去。她精神矍铄、健步如飞,王婆子等人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行至月门处,就见卫慈与谢南州并肩站在一处,两人皆是衣裳破损,面容狼狈。
卫慈见到谢老太太,倏然咧嘴一笑,唇瓣裂开了细小的口子,衬着陶瓷白的肌肤,显出几分沧桑之感:“祖、祖母,孙媳总算是将夫君带回来了……”
她答应过老太太,定会将谢南州治好。
眼下,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也不枉谢老太太疼爱她。
一言至此,卫慈那双疲倦的桃花眼缓缓闭上,身子一软,跌倒下去。
谢南州见状,几乎与她一道蹲下身子,稳稳当当接住了卫慈:“夫人……”话音未落,谢南州抱着卫慈的同时,人保持着蹲坐的姿势,也昏睡了过去。
谢老太太见状,眼眶一红:“可怜见的!来人!速速把侯爷与夫人抬回后宅!”
谢三谢四几人都赶赴了前线,正在抵御外敌,药王谷那边自是无人看守。
谢老太太看见了卫慈绣花鞋上的血渍,不由得又是一阵心惊,难以想象这丫头是如何撑到侯府的。
“让郎中立刻去给侯爷与夫人看诊!”谢老太太再度吩咐,又叮嘱了一句,“不得让大夫人挨近‘缺月阁’。”
卫慈正昏迷,温氏若是这个时候去找茬,难免会对卫丫头不利。
这次,卫慈替谢南州请动了孙神医,又将谢南州带了回来,无论她到底是何身份,都对谢家有恩了!
谢老太太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
谢南州不多时就醒来了,倒是卫慈一直昏迷。
谢南州不喜躺着,那样会消磨他的意志力。
一苏醒,他便下榻坐在了圈椅上,直接问:“夫人如何了?”
郎中如实答话:“回侯爷,夫人体力消耗过大,身子骨就是虚弱了些,静养几日便可无碍。”
闻言,谢南州捏着杯盏的指尖松缓了几分。
他本想再问问,卫慈的玉足可有妥善护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一个男子,似乎太过关心女子的玉足,并非是一桩雅事。
想来,人已经回到侯府,卫慈身边的婢女定会好生伺候。
而这时,郎中更加忧心自家侯爷的身子。
郎中眉心紧拧,一副忧心忡忡之态:“侯爷啊,属下方才细细诊断了您的身子骨,虽说,眼下侯爷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可侯爷耳垂发烫、气息不稳、心跳过猛,甚至还……这……怕是落下了什么后遗症,定要仔细着身子啊。属下无能,咱不能笃定如何引起这些症状,这分明是情动之症,可不应该啊……”
谢南州:“……”
侯爷他面色冷沉。
狭长凤眸微眯,眼底神色一片深沉。
谢南州淡淡启齿:“本侯无恙。”
郎中犹豫:“可是……”
谢南州从圈椅上起身,直接拂袖:“没有可是,退下吧。”
郎中无奈,只能暂且退出了屋子:“……”
侯爷好生固执。
有病得治啊!
郎中一离开,谢南州抬手掐了掐眉心,他自己的身子骨,无人比他自己更加清楚。
即将落日之时,卫慈还未醒来,谢南州终于坐不住,打算亲自去看看。
却就在即将起身时,京都的探子来了府上。
此人是谢南州几年前安插在京都的暗桩,寻常时候,他与谢家都是飞鸽传书,但此次,因着险些暴露了细作身份,不宜继续留在京都,以防被活捉之后,套出太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