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流进官渡这段河道之后,船只距离滇池也越来越近。
一路上除了风声之外,就只有水流声和两岸芦苇和草木,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响了。
船行驶到了这附近,只见两岸只有几户农家,距离还相隔甚远。
夜已深,那些农家早已熄灯休息,屋舍皆是沉寂夜幕下黑暗中,安静极了。
孤舟独行江面之上,在黑夜下显得孤单。
好在这春城内外,虽然偶有山匪出没,却无河盗。否则夜行船只,到这么一个叫天天不应的地方,遇到点什么事,都无法喊人求救。
船老大倒是安心得很,毕竟没有河盗,他们又是行驶在河面上,可镇定了;正在借着一盏灯的光亮,数着这一趟运货赚来的钱。
这趟货,走的是什么货船老大也不知道。每一个货物都装在扎进口袋的麻袋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每次给这个雇主运送走货,倒是能让船老大赚得盆满钵满的。雇主也豪爽,不但出价很高,而且还每次都有丰富的小费和赏钱。
这一个月,他们已经被这个从前素未谋面的雇主,雇佣了五六次了。
这让船老大心里满是喜悦,都顾不上去管雇主要他们运送什么了。
就这样,每次船老大都是不闻不问的把雇主的货物,从滇池西岸运来,再按雇主的要求运到云津附近,交给雇主指定的接货人。
今晚这一趟货已经是最后的一趟了,如今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船老大正盘算着,等船靠岸就给大家分钱,然后以后到过年结束前都不再走货了。
一直歇到过完年后,热热闹闹的过了元宵,他们这伙人才会再开工。
船老大想着,这些天大赚了这么多的钱,大家辛劳了一年,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个年。
一边如此盘算着的船老大,一边把数好了的钱,收进去了手边的那只四角上贴着锃亮铜片贴花的盒子里去,顺手盖上盒子的同时,用一把铜锁锁住了盒子。
不过一会,他的一个船员走到了他身边站定。
船老大抬头,借着一旁的油灯灯火一看,这个水手船员微微皱着眉头,眼中略含担忧,双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所以不断的在自己的裤腿上,来回摩擦了几下手掌。
“怎么了?”船老大注视着这个船员水手问到。
“老大,我们要不要掉个头,回城里找个码头住一宿啊?”犹豫片刻,那个船员水手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呢?”船老大随口一问,接着又道:“城里码头是要交钱的,我这么做也给你们省着钱,不回城里休息,可以多发一点给你们过年不好吗?”。
“我听说,这滇池里有水妖。前些年,还在这附近吃小孩呢。”
见船老大毫不在意夜行之事,那个船员水手不再犹豫,壮着胆说出了原因:“传得可邪乎了,说是那水妖除了喜欢吃小孩,还喜欢袭击夜行滇池的船只。”。
他说的这个水妖,就是前些年被墨寒降服诛杀的那只蜮。
具体之事,这个船员水手自然不会知道的清楚。只是听说了这样的传闻,在传闻里,那只老蜮可恐怖了。
有人说,它喜欢吃小孩心肝的,也有人说,它喜欢吃年轻人心肝的。还有人说,它就是喜欢此人。
总而言之,就是怎么恐怖,那些传闻就怎么传。
不过他说的这些传闻,船老大也略有耳闻。
只是他又不是第一天行船走夜航了,之前也没有遇到什么水妖,船只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连翻覆的情况都没有遇到,故而也没有在意。
只是轻轻一笑,不以为意的说到:“那都是吓孩子的传闻,又不是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话才说完,他们脚下的船只底部一声闷响,同时一阵猛烈颠簸,船上多数东西随着左摇右摆一阵摇晃后倒地。
还未等船老大和船员们反应过来,也不等他们查看是发生了什么,船头忽然掀起一股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