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双耳同心青玉莲花佩,精致漂亮,中心有一道蜿蜒狰狞的裂痕破坏了它的美感。傅时宴摸了摸玉佩,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傅时宴把玉佩还给了柳云箔:“这个玉佩上面有神兽玄武残留的法力,你在雨夜能够脱险,应该也是这枚玉佩中的法力护了你一次。不过这枚玉佩只能替你挡一次灾,现在已经和寻常的玉佩没有什么区别了。”
柳云箔点点头不语,珍重的把玉佩小心包好,贴身保管。
傅时宴见此,又开口道:“玉养人,人亦温养玉。你一直贴身戴着它,这上面的裂痕会渐渐愈合的。”
柳云箔抬头,对傅时宴报以感激的微笑。
傅时宴知道这三州又有疫病,又有妖怪作乱,怕是寻常人解决此事也没他自己周全妥当。这事关大晋朝国运,傅时宴看重的很,断不想在京城袖手旁观。便对太子殿下提出要自己身先士卒去三州,太子殿下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
傅时宴提出的两点意见很真诚很现实:一来,三州疫病傅时宴早有料到,提前有心理准备和解决思路;二来,听柳云箔描述,三州还有妖怪为祸四方,凡夫俗子一般奈何不了,傅时宴身为朱雀仙童,可以降伏妖怪。
三人大略讨论出防止疫病扩散的方法,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傅时宴和太子殿下趁着宫门还没有关,一起去皇宫找皇帝请命:傅时宴也去三州。
傅时宴一去就去两个时辰,中途托下人给府里报了信,不用留他晚膳。
阮上次和傅时宴逛集市,傅时宴怕把阮闷着无聊坏了,给他买了些戏折子看。
那些戏折子不像卫籍给阮的春宫有图有字,直接明了,戏折子文邹邹的生僻字也多,阮看不明白,经常抱着书找傅时宴,不过阮好歹不像一开始那么粘着傅时宴了。
阮今天吃过饭,沐浴后去傅时宴房间中歇息。
傅时宴还没回来,阮爬在傅时宴的大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翻来覆去过了好久,书也看不进去了,脑海里总在想傅时宴的模样,阮心里莫名其妙有着低落:傅时宴怎么还不回来?
一面心想一面看书,最后连书都看不下去了。忽然感觉自己心底很烦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无端厌烦的情绪,抬手就把那书丢了出去。
他身上在发热,滚烫滚烫的,黑气也从皮肤中渗出在身边盘旋漂浮。阮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扒开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胸前朱红色的朱雀图腾泛着金光已经变淡,有渐渐消散的趋势。
看来是傅时宴的封印要消失了。阮艰难压下身体中翻腾的魔气,心中莫名升起了暴虐的冲动,十分渴望血的味道。
他没遇见傅时宴时,只是个没有意识的吃人妖怪,后来呆在傅时宴身边,傅时宴不允许他杀人,他许久没碰血,现在像一个饥饿的人更加渴望那个味道。
可阮答应傅时宴压制不住魔气也不能伤人,阮把脸捂在傅时宴的被子里,浅浅的呼吸着上面傅时宴的草木味的气息,似乎这样才能让他镇定一些,现在只能希望傅时宴快些回来。
傅时宴啊傅时宴,他被傅时宴残留的气息围抱,心底默念着如同绵长悠远的叹息,心底的思绪如同坚强的幼苗生根发芽,最终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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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宴回府时夜已经深了,眉眼间难掩去疲惫,大晋朝皇帝同意傅时宴也去三州了。
傅时宴刚推来房门,房间里灯火通明,估计阮又在看戏折子,阮从他床上被子里抬起头,眼神阴狠盯着推开门的人。
傅时宴被阮的眼神一惊,因为大脑疲惫反应有些慢,还未出声讯问,一个剧烈霸道的气流猛地撞上傅时宴。傅时宴被这巨大的力量一撞,整个人胸口疼痛难忍,喉咙上涌起了一股铁锈似血腥味,险些要吐出两口血来。
傅时宴退了半步,手死死抓住木门才站稳。
“轰嗡”一声巨响,傅时宴房间的大床也承受不了阮的霸道力量,华丽丽地塌了,呜呼哀哉,寿终正寝。
傅时宴顿了顿,抿着唇心里建设了好久,才心平气和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