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突然想到,为什么别人家的男孩子不能成为自己家的男孩子?于是她和她的丈夫想法设法偷了别人家的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白白胖胖,健健康康,还不知道全部实情,天天认贼作父,觉得自己好幸福,自己长大一定要回报父母。真傻真天真啊……你说是吧,柳映梅?”
柳映梅心里最恐惧老底全都被那个女人抖了出来,虽然恼羞成怒,却又奈何不了那女人。她只得恨恨地望着对方,眼睛已经红了,眼神中充满了愤懑和仇视,似乎想抽了她的血,吃她的肉。
但是对方并未把她放在眼中,反而笑得越发的灿烂。
柳映梅毫无办法阻止那个女人在那里说,因为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说的是她最害怕的东西,没有任何夸张之处,她的下巴已经被那个女人卸了下来,不能言语。
“呵呵。”那个女人冷冷地看着她,发出了像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她轻笑了几声,不慌不忙给柳映梅补刀:“我就是喜欢看到你这种表情。”
柳映梅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无法动弹,一定会和那女人打起来。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结合那个女人的一番话,傅时宴已经可以推测出事情大概内容了。
柳映梅之前连续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渴望生个男孩子,为彦建军家传宗接代,但是她生不出来。
最后走上了歪道,打起了别人孩子的主意。所以彦文强是她拐别人家的孩子,然后一个女人为了报复彦建军家,亲手把彦建军杀了。
傅时宴突然想到彦文强失踪那天晚上的事,问那个女人:“之前彦文强失踪,是不是你把他带走的?你想让他离开彦建军他们。”
那个女人望着傅时宴,似乎看出来了什么,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我,那个石头也是我弄的,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不会因为这石头死,我是不会杀无辜人的。”
傅时宴注视着那个女人的眼瞳,里面只有空洞和虚无,忽然说了一句关心话:“你手上沾了人血,脏了手,不利于修行了。”
但是那个女人身为妖,对此并无不满,只说:“不利于修行就不利于,我的出现从来都不是为了追求这。”
傅时宴摇头:“你不该去亲手杀人,黄广贵和彦建军都是你杀的吧?你修炼成妖时间不长,沾染上杀戮血气,会乱了你的心性。现在你可能会有自己的一套选择,不无辜人,但是时间长了未必可以坚持初心。
再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这个界限不能用个人的观点来决定。如果是一个好人做了一百件好事,然后又做了一件坏事,就可以直接把他杀了吗?你的界限又在哪里?最公正的界限是国家法律,我们妖怪也要在国家的法律条文下面行事,处罚丧尽天良的人,放心,国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就算以后碰到这种事,打个报警电话,警察一定会把这案子处理好,该坐牢就坐牢,该死刑的就死刑。”
傅时宴说完,心里暗自摇头,这个新修炼出来妖心地并不坏,就是吃了没有文化、不读书不了解国家形势政策现状的亏。
那女人听了傅时宴的话,乌黑柔软的睫毛轻颤,随之便垂了下去,叫人看不清楚眼底的神色。
她摇了摇头,一头秀发被风微微吹起,她的声音有些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大妖,我也打不过你,但人是我杀的,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来,至于他们,他们也该死。”
女人和傅时宴对话时,表情一直是平和的,从她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来,她可以算得一位优雅有礼的妖怪,她并不滥杀人,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但当说到“他们该死”时,她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她的牙关咬得很紧,眼眸中烧着一串怒火,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带着浓烈的怨气和不甘。
到了这时候,那个一直温和有礼的女人,渐渐有了杀人妖怪的模样。她瞪大了漆黑的眼睛,眼眶红了一片,声音嘶哑地重复:“是他们罪有应得,他们的错,我不后悔。”
她不想和傅时宴继续这样无意义纠缠下去了,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杀了柳映梅,她伸手想要去触碰柳映梅,但是傅时宴的反应非常快。
傅时宴一下子伸手,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冰冷黏湿的手腕。傅时宴给阮递了一个眼神,我可以解决你就在旁边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