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这是做什么?合该打烂他们骨头才是。”一旁的时有韵不满道。
时旬答道:“留着他们还有用。”
说完,便又对着那乞丐头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阿虎。”那小头目疼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敢不答话。
“阿虎?以后跟着我混如何?”时旬道。
那阿虎微微一愕,撑起身子,叩了几个响头,“小的愿听您差遣。”
后头的乞儿们也跟着磕起头来。
一旁的香瑛闻言,忙道:“小公爷,别信他们,他们方才便是这么答应我的。”
时旬笑着问她是如何收买人心的。
香瑛将自己买了那些吃食玩具的事一一告知,时旬便笑得更欢了。
香瑛纳闷道:“小公爷,难道我做得不对么?”
“你当他们是小孩,他们可当你是冤大头!这样从小便流浪在街头的乞儿,最是会察言观色,他们先拿了你的好,又听你的来此处,在我府门前大闹,一是为了去柳怡音那处邀功,拿更多的赏钱,二是笃定我不会当街打人,只好吃这么个哑巴亏。”
时旬瘪瘪嘴,凤眼微扬,“可我时旬是什么人?阿虎,你如今可晓得了你惹到谁了?”
阿虎又一连叩了几个响头,道:“小的服气。”
一旁的云杉闻言,阿弥陀佛起来:“原来你心里有数呐,吓得我还以为你要在祭棚前杀人呢。”
时旬微微笑了笑,“法师
出手制止得也很及时,不然,真得给他骨头打折了,也就不好帮我办事了。”
阿虎颤颤巍巍道:“多谢法师。”
香瑛这才发现,时旬说得一点不错,这乞儿真是很会察言观色,一点也不似孩童般纯真。
她问:“小公爷留着他们是为了什么?”
“恶人自要有恶人磨,”时旬道,“此事不论是国公府还是侯府出面对峙,不仅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有些掉价,只能派这些小喽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香瑛登时明白了时旬的意思,他是想借着这群乞儿,要柳怡音声名扫地。
……
翌日,阿虎带着一群乞儿照旧去了永宁大街街尾的怡香阁。
柳怡音扭着一抹细腰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串铜钱,满意地对他们笑起来,“昨日你们在公府那么一闹,这效果便更好了。到处都在传,小公爷当街打人,是恼羞成怒,破防了,来,把这钱拿着,给大伙分了。”
打量了几眼,她又从佩囊里取出一锭银子,对着满身伤的小虎道,“你伤得最重,拿着。”
小虎谢着接过,咧了咧唇,双手放到耳侧,重重击拍了一下,道:“兄弟们,起。”
“柳家好,柳家旺,柳家一门两秀才。女秀才,腰肢纤,怡香阁外卖起来;男秀才,骨头软,为了功名把亲娘换。”
柳怡音两只眼瞪得浑圆,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扶着额将将要晕倒时,柳二从铺里冲了出来
,狠狠啐了几口,拉着女儿进去,将店门紧紧闭上了。
小乞儿们在怡香阁门外唱念了五六遍,然后便跟着小虎往永宁大街主街上跑去。
公府给的钱和伙食,比这小小香铺里的多多了,自然喊得更卖力了些。
不出片刻,怡香阁的柳姑娘在铺里做下流勾当的事便传得人尽皆知。
而她那位在春山书院读书的弟弟,也被狠狠牵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