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的手腕开始抖。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出剑。
淌着鼻涕的小男孩,就像一道闪动的雷火在人群中穿梭。
马匪们的鲜血洒在地上,将本就暗红的尘土染得更加鲜亮。
陆天明微微叹气。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手很稳。
但是杀完后,手腕也出现了吉乐此刻的情况。
那种颤抖,像灵魂在抖,极其复杂。
兴奋?害怕?恐惧?迷茫?
亦或者包含了所有。
总而言之,根本就不是人能控制的,哪怕这个人意志力再强,都无法避免。
所以,为了让吉乐内心不再那么挣扎。
陆天明执剑冲入早已惊呆的人群。
他出手更快,更狠,更从容。
剑气纵横,残肢断臂。
有马匪明白了普通人与修行者之间的差距。
想要骑马逃走,但总会被一粒石子,或者半截断刀射下马。
渐渐的,他们不再跑,转而拔刀加入乱战。
有人因为恐惧爆发出巨大的潜力,奋不畏死上去送。
而有的人因为恐惧寸步难行,握着‘千斤重’的利刃,站在原地等死。
不管是送死,还是等死。
那穿白衫的瘸子和吸着鼻涕的小孩一刻也没有犹豫。
两把剑犹如两个来自地狱的恶鬼,疯狂且干脆的收割着肮脏的生命。
“哈哈哈哈!”
挂在木桩上的詹七郎笑了起来:“法不收你,天收你,看到没,上天派来的使者,做事多么干脆?”
锵——!
廖鹏飞抽出腰中佩刀,抵在詹七郎的脖子上。
他死死咬着牙齿,想要掩饰嘴里嗒嗒嗒的撞击声。
可是无论如何用力,还是无法避免。
詹七郎瞪着眼:“没想到,大名鼎鼎飞蛇帮的总瓢把子,也会害怕,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抖?”
次啦——!
刀尖刺入詹七郎的脖颈。
抖动的尖刃无规则挑动脖颈上的皮肉。
鲜血顺着刀身流出。
可詹七郎仿佛感觉不到痛:“动手,老子先下去等你,到时候我要看看,单打独斗,你廖鹏飞能在我詹七郎手里过几招!”
廖鹏飞表情挣扎看着詹七郎。
上一刻恨不得马上杀掉对方,但下一刻又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