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快入座吧。”
陆良生朝他笑了笑,礼貌拱了拱手,随后望去转身坐回龙椅的皇帝,半是紧张,半是期待,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新进进士陆良生,有事请奏。”
两侧宴席间的文武百官互视一眼,面面相觑,对中间的青年有些好奇会说什么。
“哦?”
陈叔宝一肘压着扶手,搓动指尖,笑吟吟的看着站在殿中的翩翩书生。
“你说。”
下方,陆良生心里闪电般闪过许多念头,快速将脑海想要说的话,组织起来。
“启奏陛下,臣去年到过贺凉州,那时正旱魃四起,灾民遍地,饿殍随处可见,各城粮仓因缴了朝廷的税赋,又难有存粮接济……”
听到这番话,陈叔宝就感到脑仁疼痛,挥手将对方话语打断。
“这不下雨了吗?今年会有好收成的。”
“可是陛下,税赋依旧会让他们喘不过……”
陆良生还想说,皇帝垂下手,看着他,身子微微朝前探了探:“陆良生,你现在还不是官。”
承运殿内,陆良生被这句话呛的脸脖都有些发红,两侧文武、新入席的十八位进士一俱沉默下来。
片刻,微颤的袖口内,手指缓缓曲起,攥紧了拳头。
“陛下……”
殿中再次响起陆良生的声音,轻声道:“臣在会试第一考中,曾写到,国乃苍木大树,民乃树之根须,然须根能固地之牢,树则不倒,贺凉州贫瘠,万千生命挣扎于陛下一念之间,一地损,会伤国本……”
“好了。”
陈叔宝向后仰靠椅背,目光偏去文武百官,口鼻间冷哼。
“陈朝富庶,米粟满仓,不过是那些边吏故作事急,才妄言大灾,边民为多得钱粮,配合而已。”
皇帝颇为满足的看着下方书生发愣的表情,有种心中酸意发泄出来的快感。
“对了,朕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龙椅上,陈叔宝微微侧脸,瞟了一眼不远安坐的张丽华,想起书房内,还躺在桌上的玉佩,嘴角勾起,轻笑一声,回过头来。
“听说你会街边的一些小戏法。”
双肘压着扶手,戏虐的看去下方的陆良生,下巴一挑。
“来,给朕变一个戏法看看。”
“陛下!”
闻言,一众文武愣住,不少人站了起来,闵常文更是朝皇帝拱起了手,读书人好面子,更何况还是修道中人,就连御阶一侧的张丽华也皱起纤眉,侧过脸看去皇帝。
“陛下,你……”
四周,宫中侍卫下意识的握去刀柄,目光紧紧盯去大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