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不理会有心想买字画的客人,拆卸了幡杆、桌椅、挂架,放到驴车后面,便是牵着老驴离开这条街,到了人少的街巷,趁周围没人,驴车、桌椅化作星点消散。
“师父,等会想吃什么?”
重新收拾了一番,陆良生拉着缰绳,牵着老驴重新出来,回头望去书架的小隔间。
“清蒸鲤鱼,还是红烧驴肉?”
啊哼嗯哼!
老驴瞪起大眼,惊慌的哼出长音,令得周围过往的行人好奇的看来,还以为这是一个疯书生在和驴说话。
小隔间里,蛤蟆道人收起小地图,卷起来放回后背,重新拿过一个小册子,翻了翻,圆头小蹼在一行行字上划过,沉吟了片刻。
“昨天才吃过,今日换一个口味,买点鹅肉。”
“好。”
边走边应了一句,拐过这条街口,路边也有不少卖食物的,陆良生过去要了两只鹅,现杀现烤,让摊贩用荷叶包住,又系了一根绳子提在手中。
“该是去岐山了。”
周围依旧繁华吵闹,各种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斥。
“说好的六文,怎么就变卦了。”
“那边的,不买就不要把手放上去摸!”
“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布料啰。”
书生青纱长袍,牵着老驴挤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从这片市井穿行而过。
……
出了宁安城后,沿着城中打听的岐山方向,走上了山中道路,聂红怜套上画皮脚步轻快走在前面,偶尔还欢快的小跳两下。
安放驴臀的书架下面,隔间敞开,蛤蟆道人伸开两条小短腿,悬在外面,靠着身后的一摞书,抱着一只鹅翅,颇为享受的看着这片林野外面的山景。
“真是熟悉啊…”
满眼起伏的山峦,忍不住叹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继续啃着翅膀。
驴头前方慢走的书生回头看了看,没有说话,眼下已快至师父说的岐山,但越近,就越发仔细,不时对比周围的山势与地图上是否吻合,省得到时候又走过了都不知晓。
不久,往西出了朝宁州地界,又走了一日,周围山势越发陡峭,山麓绿色渐少,看惯了南面的山水,见到这北周西北的土地,不免觉得荒凉。
“师父,这里应该就是岐山范围了吧?你的洞府怎么在这种荒凉角落里?”
陆良生牵着老驴走上山脊,延绵的褐黄放在眼前,犹如一条褐黄色的土龙延绵天地尽头,偶尔出现的山锋,也不过远远的像个大坟包。
“你老人家真没有记错位置?”
蛤蟆道人跳下书架,吧嗒吧嗒踩着蛙蹼负手走到徒弟前面,站在一颗小树下,蟾眼严肃扫过周围。
“为师岂会忘记自己洞府所在?”